伊拉拉凝重道:“……你先放下。”
开什么玩笑,她绝对不会把这玩意穿出去的。
十九世纪的伦敦确实流行过如此巨大的裙撑,通常女性会把臀部的位置垫得超高,看起来像是坐在了马上。
如此固然体现了曲线美,但在伊拉拉看来,这东西就和束腰一样离谱:别说好看不好看,既然这么好看,男性为什么不穿呢。
更何况这不是伦敦那种大城市,乡下的姑娘穿着简朴,经济条件是一方面,方便自己在乡间泥土地上活动则更为重要。
只是伊拉拉离开家时,就没考虑过自己还有参加社交舞会的情况,她完全没有备用的礼裙。
“你能不能帮帮我,”伊拉拉有些无奈,“内瑟菲尔德庄园应该有剪刀和针线包?”
女仆连连应下,放下裙撑去找针线包。
没有礼裙,不得不拿现有的衣服改。
伊拉拉是学过女红的——准确地来说,是服装的简单缝制和设计原理。不止是她,两位兄长也会。
因为她可是福尔摩斯家的女儿!易容、乔装,伊拉拉跟着母亲学了个精通。
从行李箱中拿出一件象牙色的连衣裙打底,伊拉拉拎着粉笔和剪刀,就地取材,剪下昂贵的宝石绿裙摆。
她一个人忙不过来,就和女仆一人缝一边,迅速把绿裙摆缝到象牙色连衣裙上。
至于那些首饰……
伊拉拉留下了珍珠项链和一个精致无比银手镯——后者是准备换钱跑路的。然后她拿出宝石头冠——是的,头冠,看来莱德利表哥是真的想让她在梅里顿舞会登基,伊拉拉有些无语。
她剪开头冠的银边,捋直半边头箍的位置,姑且当个发簪,请女仆帮助她把头发盘起来。
这样,一颗小小的绿宝石就挂在盘发之间,俏皮又亮眼。
十九世纪流行珍珠首饰,当做项链贵气却不夸张,再配上与首饰同色系的白绿长裙,叫女仆双眼一亮。
“这真漂亮,福尔摩斯小姐!”内瑟菲尔德庄园的女仆,和她的主人宾利一样好说话,“你稍作修改,甚至比原来的衣物还要美丽动人。”
“可别让莱德利表哥听见。”伊拉拉赶忙开口。
这么贵的裙子,剪开属实可惜。但谁叫莱德利表哥送给她、而伊拉拉实在是不想丢人现眼来着?
不说别的,要是今夜舞会一炮而“红”,大家都认识她了,想逃跑都很难。
再看时间,也差不多了。
伊拉拉扶了扶盘发,走出房间,莱德利表哥早就在走廊外等待。
他很是不耐烦,在楼梯口踱来踱去,高大的体格踩得木板咚咚作响,还时不时看看手里的怀表。
听到开门声,莱德利表哥很是生气抬头:“怎么这么慢,不就是——”
后面的话,在他看清伊拉拉的衣物时戛然而止。
莱德利表哥瞪大眼,第一个涌上来的表情是愤怒。
想来他赠予的衣物很是昂贵,被这么直接剪裁,着实有些过分。但紧接着,莱德利表哥脸上的愤怒就化为了惊讶。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