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亚蒂礼貌回应:“今日我也长了见识,你果然也是一名福尔摩斯,其潜力不亚于你的兄长们。”
伊拉拉:“…………”
话语落地,马厩瞬间陷入安静。
詹姆斯·莫里亚蒂依旧是那副温和谦逊的模样,好似他刚刚那番话,不过是在与伊拉拉谈论天气。
“福尔摩斯”并非罕见姓氏*,伊拉拉本以为他不认识自己。但现在——
他知道福尔摩斯兄弟的存在。他大概也知道,伊拉拉的兄长正在为工厂罢工一事分不开身。
所以,这位詹姆斯·莫里亚蒂,还真的是大魔王莫里亚蒂。
那么他以会计的身份来梅里顿做什么?
伦敦底层阶级似乎乱成了一片,而莫里亚蒂却优哉游哉地过来同伊拉拉打招呼,他参与其中了吗?
无数个问题袭上心头。
伊拉拉抬首,迎上他镜架之后近乎乖顺的目光,扬起笑容。
“承蒙你高看一眼,詹姆斯,”她说,“我想宾利先生已经等你多时了。”
反正他人近在眼前,伊拉拉有的是办法搞清楚状况。某种程度上来说,也许她比二位兄长距离真相都更近一步呢。
莫里亚蒂只是为她让开了道路。
看似文雅温顺的“会计”,礼貌地低头,避开了直视的目光。镜架之后的蓝眼始终盯梢着伊拉拉在鞋跟处翻飞的裙摆,能看得出来,年轻的姑娘非常不喜欢这一身繁复又麻烦的衣裙,她总是走两三步又被迫放缓步幅。
这叫莫里亚蒂轻轻笑出声来。
…………
……
伊拉拉拿着新买的帽子,先于莫里亚蒂一步步入庄园。
一进门,伊拉拉就在大厅撞见了准备出门散步的宾利小姐。
“福尔摩斯小姐?”宾利小姐看上去有些惊讶,倒是没了上午时的尴尬,“太好了,兄长刚才还说,下雨之后地面泥泞,想派马车接你去呢。”
“我刚好碰见了宾利先生的会计,詹姆斯把他的马让给了我。”
“会计?”
宾利小姐对兄长的产业毫无兴趣,她的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了伊拉拉手中的帽子上。
“就不要说这种无趣的话题了,”宾利小姐说,“你不在,我听几位男士说什么工厂、债务,听得已经足够厌烦。钱放在那里,又不会消失的呀。”
说着,她低头看向伊拉拉新买的帽子。
“没想到,梅里顿还有这样好看的帽子。”
对嫁妆有整整一万英镑的宾利小姐来说,确实如此。
一万英镑的消费力,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上千万,她这辈子吃穿不愁,自然觉得钱是不会消失的。
伊拉拉也没有纠正教育对方的想法,她只是迅速整理好思路。
“梅里顿虽小,但我觉得女帽店的女工手艺不错,不止是帽子,一些香包也很是精致,”她提议道,“明日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她得找机会回当铺一趟。
既然莫里亚蒂认识伊拉拉——认识福尔摩斯,那伊拉拉不介意用最坏的打算揣度他。
如果成为宾利先生的“会计”是有所图谋,那么,他在当铺里售出的旧物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