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开照顾起居的女仆后,伊拉拉立刻拉出了自己的行李。
既然是私奔,那肯定要轻装而行,伊拉拉拿了两套干净的衣物,然后转头直奔梳妆台。
做人要言而有信,首饰盒还是要抵押给莫里亚蒂的,但她在赌桌上可没说里面的东西总价多少。
伊拉拉挑了几枚轻便的戒指,掂量一下,价值约五十英镑左右。
十九世纪,一名职业为速记员或者家庭教师的单身女性,在伦敦一年的收入大概也就这些了。
她将戒指揣进兜里,也没忘记拿好从当铺买下的眼球吊坠,而后伊拉拉打开窗子。
理论上来讲,还是换身裤装更方便行动,但在这个时代,“淑女”是不能穿裤子的,来不及淘换了。
内瑟菲尔德庄园的客房位于二楼,伊拉拉探出窗子一看,不到两米的位置就有为一层遮雨的台面,她完全可以跳下去。
完美!
这点难度,还没小时候和歇洛克上树掏马蜂窝难呢。
就是裙子不方便活动,伊拉拉想了一下,干脆放弃了穿外裙,而是统统塞进行李。
——反正黑灯瞎火,谁也看不见,伊拉拉把包和鞋子往下一丢,她穿着无比轻便的衬裙,就直接翻身跳了下去。
伊拉拉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翻出了内瑟菲尔德庄园,并在庄园的树边打开行李,再套上衬裙和鞋子。
是的,跑路就是这么容易。
这可是十九世纪,打死那群绅士淑女们,也想不到会有未婚小姐做出这种“荒唐事”。而对伊拉拉来说,要不是为了搞清楚莫里亚蒂到来的缘由,她早就走了。
伊拉拉飞快换好衣物,正在系外裙带子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了低低的呼唤。
“……福尔摩斯小姐,是你吗?”
嗯?
伊拉拉一愣,直接扭头。
居然是乔治·威克汉姆!她有些惊讶:“不是约好了在梅里顿见面吗?”
威克汉姆听到伊拉拉的声音,高大的身影在黑暗中靠近:“我怕你一人去梅里顿不安全,想来接你——我的天,你在干什么!”
走近之后,威克汉姆才看到伊拉拉居然衣衫不整,小腿处的衬裙还露在外面。白皙的脚踝在月色之下若隐若现。
英俊的青年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这是淑女应该做的事情吗,他人都傻了!
原本威克汉姆觉得,既然她决定和自己“私奔”,哪怕是假的,他也将伊拉拉·福尔摩斯拿捏了八九分。
毕竟是真是假,他说了算,何况这相当于福尔摩斯小姐将名节完全交给他。若是她还想好好结婚,就得小心对待威克汉姆的存在。
这叫乔治·威克汉姆心中多了几分底气。
但没想到,这几分自信,在看到刚刚的场面时一扫而空。
拿名节威胁,那也得在乎名节才行。
她都敢在室外换衣服,像是会在乎这个的人吗?!威克汉姆又惊又怕:他究竟招惹了什么怪物啊?
他赶忙背过身去:“你,你怎么不好好穿衣服?”
伊拉拉莫名其妙:“你才没穿好衣服呢。”
她明明都穿好外裙了,只是没来得及穿鞋而已。伊拉拉迅速抚平外裙,套上鞋子:“说什么担心不安全,你怕我后悔,是吧。”
威克汉姆干笑几声。
毕竟威克汉姆的债主已经找上门,而他又当着福斯特上校的面欠了新债。
明天一大早,这消息就会传遍梅里顿。可以说威克汉姆没有退路了,他只能牢牢抓紧伊拉拉。
一想到被一名未婚小姐反过来“勒索”,威克汉姆心情就不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