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拉拉:“嗯?所以呢。”
威克汉姆:“……”
“所以,”他苦笑几声,“你没考虑到你我的生计问题吗。”
室内瞬间陷入沉默。
一秒、两秒,三秒,半分钟过去了。
饶是乔治·威克汉姆也意识到了这死寂的含义。
——这兄妹二人讨论什么邪()教、什么罢工,说得热火朝天。威克汉姆左耳进右耳出,只觉得他们好像随便动一动就能掀翻整个伦敦。
就是没人考虑饭钱!
“伊拉拉,”威克汉姆不免有些窝火,“我以为你随我来到伦敦,是为了你我更好的生存。”
至少是他更好的生存。
被伊拉拉·福尔摩斯坑到伦敦,威克汉姆别提心里有多憋屈了。结果刚下马车,就被使唤跟踪,在旅店休息,他还得睡地板。好不容易落脚了,居然是凶宅!
而生活用品和换洗衣物还没置办好,伊拉拉就准备去火柴厂卧底。
火柴厂一天的工资连面包都买不起,存款花光了,他们吃什么啊?!
威克汉姆从未想到,还有轮到他操心这种低级问题的一天。
“你许诺过我的,”威克汉姆维持住最后的体面,他俊朗的面孔看上去非常失望,“找到雇主、共同赚钱,摆脱了那些烦人的桎梏后,我们会迎来属于自己的未来。但现在呢?你已经在大城市中迷失了自己!”
说着他一声叹息,无比倾颓地转身,拎着自己的行李箱走进了客房。
伊拉拉:“…………”
她目瞪口呆地目送青年高大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后。客房门一声响,伊拉拉才回神。
不是,怎么说的她好像被花花世界迷了眼的大渣男?太阳打西边出来,威克汉姆成了怨妇了!
伊拉拉看了看门,有看了看歇洛克。
坐在沙发上的兄长飞快地勾起嘴角,但尚未形成笑容就消失殆尽。他看上去是发自真心地好奇:“想好如何将他介绍给父母了吗?”
这就别再揶揄她了好不好!
威克汉姆当然不会是动了真心,他话中有话:无非是催促伊拉拉抓紧捞钱,他好还上债务。
很现实的问题,人要吃饭。
伊拉拉蓦然惊觉,莫里亚蒂的建议无比正确——把威克汉姆坑上船非常重要。
因为他是“正常人”,所以几句话让伊拉拉意识到,她不能沉迷在冒险和解密之中,必须做一下职业规划,确保生活。
和歇洛克一样做侦探找雇主?可以,但会比他起步难得多。
因为她不是男人。
就像是工厂里的女工,永远比男工赚的少一样。不是因为女工能力不行,而是十九世纪的人认定女人不如男人。
歇洛克能获得雇主的信任,不仅因为他的智力,还因为他的性别。
这话说给兄长听,他一定会嗤之以鼻,歇洛克从不觉得这是问题。
但问题是,给他在支票上签名的人认为这很重要。
“我……你等一下,谢利。”伊拉拉想了想,“我去和威克汉姆谈谈。”
在歇洛克意外的眼神中,伊拉拉认真开口:“也许我需要听听他的意见。”
就像是大侦探福尔摩斯认定华生医生很重要,她大概也得听听“正常人”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