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将窦远胜往府门处拖走,苦了窦远胜刚跪了许久,腿下虚浮,被她拉了一个趔趄。
等到窦府府门处时,却见门口停靠着一辆车马,文仆与马夫已然就位。
傅荣华见着窦远胜出现,还未来得及问什么。
便见阿笙直接将人塞进了马车中,而后宽慰道:“剩下的交给祖母,大哥哥你先回学堂去。”
窦远胜与傅荣华一样,没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见阿笙当即朝马夫下令。
就这片刻的功夫,窦远胜便被祖孙二人送走了。
傅荣华唯恐这般做法会激怒窦盛康,却见阿笙眼中并无半点慌张。
“祖父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自然也知道打骂无用,将大哥哥送走,眼不见他便心不烦,若他当真不放人,大哥哥也走不出书房。”
傅荣华闻此,眉眼间满是忧愁,没能教养出一个能撑得起窦氏家业的儿子,这件事她心中对自己颇为苛责。
阿笙见她如此,缓声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大哥哥只是还未找到擅长之事罢了。”
“年轻一辈中,裴钰的学问当属第一,但是大舅母你可知,他也有不擅长的地方。”
傅荣华闻此,狐疑地看向阿笙。
却见她一本正经道:“他不擅长饮酒。”
听闻这话,傅荣华终是愁云消散,笑了出来。
待傅荣华眉眼染了笑意,阿笙唇边的笑却浅淡了许多,她自己都有些许的意外。
这已然过了数月,如今提起那人的姓名仍有着心惊之感。
阿笙转身之后,一辆宝驾自窦府门前缓缓驶过。
马车之上纱帘晃动,刻意放缓了速度,缓缓穿过鱼浮巷内,碾入了一片天光之中。
第一百一十五章榜首谏官
恩科放榜当日,榜下那一场腥风血雨并没有止于当日。
三年考一次,一次等三年,不少学子耗费多年时间才能得来帝京一试,但两榜之上有五分之一的名位空设。
那日于金门前行刺之人便如这许多落榜之人一样,他们认为世家子弟既占了名额又弃而不用,生生断送了许多投靠无门的学子的路。
因而,这几日有不少远乡而来的人聚集帝京,在中枢阁书令府门前请愿。
书令府是中枢阁下主管官员选拔、恩科朝试的机构,这几日,府外守备增加了不少,来往的车马全都只能缓慢通行。
阿笙从车驾内掀开帘子看了看,不少学子模样的人跪拜在地,一大片白布之上,血书跪求书令府取消荐官制度,还天下学子一个公平的前程。
今日,阿笙陪着安氏去城西的薛府走动,回来时便看到这番场景。
安氏看了一眼外面的场景,长长叹了一口气,“这说到底还是世家大族与布衣百姓之间的摩擦,哪里是跪一跪就能解决的。”
阿笙在那群人中却并未看到汪旭阳的身影。
前日里阿笙听闻,今次恩科前三甲除了第三名是怀阳徐家子嗣之外,其余二人皆是布衣出身。
尤其是这汪旭阳,在布衣当中名声很响亮。
同是草根出生,一个在殿前听封,而剩下的却跪于府门之前哭诉。
阿笙念及汪旭阳在放榜当日与那凶徒说得话。
阿笙承认他那番话说得漂亮,但未必有眼前这些人的作法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