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飞稳坐帅台，安静地听着李季安的计划。他对雪原局势的预判比身处其间的李季安更精准，眼光更毒辣，能做的也更多。“我不能大举进兵。要让雪原战士快速提升战力，关键在于训练和装备水平。”罗飞手指轻叩案台，“装备不用想了，运不过去。教官可以，我加派一支五十人的小队秘密前往雪原，帮他们训练。”“是。”“药材你能带多少，没用的。我让医官做成了药丸，让这五十人尽量都带过去。”“是。”“陛下大概不会任由雪原部落覆灭，再过些时日，张玉麟应该会北上收服三十七小国，然后挥师东进，打击古罗的侧翼。这能减轻雪原很多压力，你也不要太忧心。”李季安心头巨震。“是。”罗飞能坐到这个位置，果真不是浪得虚名。“关键还是雪原人自己要撑得住。马上开春化雪，地面翻浆。另外，春夏两季是母马的繁殖期，这对骑兵的影响同样很大。总之，骑兵运作会比较困难，防住偷袭就行，孪鞮浮屠很难大规模用兵。你不要太过担心。”“是。”罗飞笑了笑，“不要如此拘谨，我没有什么军令给你。坐吧。”“好。”待李季安坐定，罗飞问道，“打算什么时候返回雪原？”“尽快吧。”罗飞摇摇头。“雪原部落的改制，你不要牵扯太深，让雪狼和乞霜去做就行。我的意思，让这五十个人先过去。你在这里休息几天，我有个要紧的差事给你。”毕竟是在罗飞帐下听调，李季安没有反驳的理由。而且他真的很累，很需要休息。尤其是归元珠，事关吴飒行的断臂，当然需要他全力以赴。“多谢大将军体谅，我确实需要休整一番。至于那分派的差事，末将自会尽心。”罗飞满意地点点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赞许。“很好，李季安，你不仅懂得审时度势，也没有修行者的狂傲，这是难能可贵的品质。年轻一代中，像你这样的人不多。”他望着帐外苍凉的草原，感叹道，“担大任者青黄不接，往往是国家由盛转衰的先兆。你下去休息吧。”李季安默然无语，告退后自有人领他前往帐篷。怀化将军虽是散官，但毕竟是正三品下官阶，品级很高，所以待遇自然不差。不仅有单独的帐篷，还有卫队和仆役。他吩咐守卫戒备，不许靠近打扰，要休息。等仆役端来晚饭时，发现帐内早已空无一人。他要再次尝试炼化归元珠。而这座军营，没有一个让他完全信任的人。他悄无声息地穿过营地的边缘，避开巡逻的士兵，奔向远方。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李季安来到了一处被风雪半掩的山谷入口。这里地势隐蔽，四周被高耸的雪山环绕，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避风港。他环顾四周，确认无误后，这才踏入山谷。山谷内，寒风虽烈，但比之外面却少了许多喧嚣，只有雪花飘落的声音和远处偶尔传来的狼嗥，更添了几分孤寂与肃穆。李季安找了一处相对平坦且背风的地方，钻进岩洞，外围布下一个简易阵法，以防万一。他掏出怀中的黑布，放出神识，再次进入小世界中。因为知道饕餮生性贪婪，不到不得已，他也不想和饕餮有过多的接触。饕餮百无聊赖，正四脚朝天躺在地上，身子扭来扭去。李季安一眼看到，差点笑出声来。饕餮感应到了他的存在，一骨碌爬起来，“终于来了，主……”它硬生生吞掉后面的发音，严肃地说，“注意啊，下次见我要打招呼。”李季安注意它摇来摇去的尾巴。它也发现了，于是把尾巴夹紧。——可这更像了。李季安努力甩掉那些乱糟糟的想法，开口说道，“我这次来，是想请教前辈一件事。”前辈，前辈！他居然还叫我前辈，那说明他还没有发现端倪。饕餮清了清嗓子，威庄地问道，“什么事，后生仔？”李季安皱了皱眉头，觉得它是在刻意拿捏什么，不过又说不上来。“请问前辈，我上次来提到的归元珠，有什么办法炼化吗？”“归元珠孕育的时间很长了，大概只比我晚几千年。应该从来没有人炼化过，我也不知道。”李季安点头，脸上顿显失望之色。饕餮对他的情绪非常敏感，内心一阵狂跳，赶紧补充道，“归元珠自动飞入你的丹田，可能已经认主。”“认主？”“对。”“那它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也不让我催动？只是自然地流淌出一些元气。”“它大概是开了灵智，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断。就像养了一匹烈马，虽然认主，也不会轻易让你骑它。”“要降服，而不是炼化？”“二者可能没区别。”完美闭环，李季安有些抑郁。“它自动飞入你的丹田内，那一定是你身上某种东西、或者某件事情让它认主了。它静静躺了上万年，也是很寂寞的，渴望拥有一个主人。你仔细想想，当初发生了什么，然后才能对症下药。”“当初？当初我晕过去了，只有云宗玥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不过据她回忆，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仔细想想，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生。或者，归元珠入体之后，它在哪些情况下反应激烈，哪些情况下柔和，对比印证，大概可以知道答案。”“我的神识靠近它的时候，它非常排斥。但它好像很：（）霜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