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宛住在校外,不太好逗留;许临川喜欢归喜欢,但是不会为跳舞拼命,两人一齐收拾好包,换上衣服离开了综合教学楼。
最近一连几天都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晚上夜空中繁星点点。
陶宛站立在楼前的小广场上,往后看,综合教学楼灯火通明,往前看,远处的图书馆和公共教学楼也都亮满了灯。
一阵风吹过,轻轻地拂过陶宛的脸,她呼了口气,水雾形成后又瞬间被风吹散。
呼——
晚上回家再练一会吧。
*
回到家已经接近十点钟,陶宛打开门,客厅里空无一人,玄关处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添了一盏小夜灯,发出柔和的黄光。
她在昨天司延坐着的那个藤椅椅背上看到了自己中午借出去的蓝粉格衬衫。
闻味道是已经洗过了,重新覆上了一层淡淡的柠檬味。
薛瑞宁是司延的舍友,应该是她拜托司延带回来的。
可是自己明明说了她和司延不熟啊?薛瑞宁为什么要这么做?
陶宛拿着那件衬衫,绞尽脑汁也没思考出个结果,她耸了耸肩,推开了房间隔壁的舞室,打算再稍微过几遍舞。
*
严格来说,那件衬衫是司延从薛瑞宁那边要来的。
一回家,司延就把衬衫扔洗衣机里洗了,用的是自己带过来的洗衣液,洗完还烘干了,放在椅子上。
司延待在房间里,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意识到陶宛回来了。
她合上笔记本的屏幕,走出去,想和陶宛搭上几句话。
打开房间门的时候,陶宛已经进了舞室。
客厅里大灯没开,舞室门开了一个小缝,正往外漏着一道窄长的白光,陶宛的舞步声在门后若隐若现。
司延慢步走到了门前,她本该敲门提醒陶宛自己来了。可是她没有,只是无言把脸贴近了那扇门,透过细窄的门缝去看里面的人。
公寓里面地暖开得足,陶宛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短袖,下面穿了一条软布料的喇叭裤,裤脚搭下来,行动间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脚背。
这是司延第一次私下里看陶宛练舞,舞台上的陶宛是笑着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是恰到好处,有一种精雕细琢的美感;而舞室里的陶宛板着脸,动作不满意的时候会皱一下眉,整个人身上有一股劲。
她额头上出了汗,汗珠滑落,在脸上留下一条晶莹的痕迹,激发出原始的生命力。一遍跳得不满意,那就全部从头再来。这个圈转到最后核心有点不稳,那就再来一遍。
帷幕背后的演员,竟比台前更能牵动人的心弦。
司延看得痴了,手背不小心打到了一旁的门,随着“吱呀”一声响,门向外打开,原先的门缝越来越宽,最后形成了一个可供一人进入的缺口。
陶宛停下了动作,闻声转过了身子。
舞步声逐渐消失,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外,周围再无其他声音。
“呼——呼——呼——”
她一边喘着气,一边随意用手擦掉额头上的汗水,一双眸子像被水洗过,亮得好似天上的一颗星。
司延站在原地,对上陶宛的目光时,心漏跳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