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宛,谢谢你,”金卉斟酌了一下语句,说:“我永远都是你的朋友,也祝你未来能长久地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陶宛有些感慨地笑笑,“你也是,欢迎回来。”
两人最后交换了一个绵长的拥抱。
她下意识往周边东张西望,除了路灯下自己长长的倒影外,没有别人。
只有陶宛和陶宛的影子。下午三点半。
毕竟是决赛,汇集了全国各个区的优胜队伍,现场的紧张气息弥漫,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脸上无不带着严肃的表情,前台传来的报幕声和掌声透过厚重的墙壁隐约在后台上空萦绕,飘渺的声音像是一座大山,重重地压在等待人的身上。
陶宛伸直胳膊撑在化妆镜前,动作娴熟地给自己补了个口红,司延站在她旁边,正低头拿湿巾擦嘴,她脖子上还挂了一个工作人员的牌子,乍一看煞有介事,仔细看漏洞百出。
陶宛这次又排到了最后一组,眼见着时间渐渐流逝,司延在观众席上实在坐不住,偷跑到后台来找陶宛。
这本是不允许的,可临近结束,后台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司延连自己粗制滥造的工作牌都没能用上,一路毫无阻碍,成功在休息室门口截到了刚想要出去透两口气的陶宛。
于是放松活动变成了其它,时间所剩无几,两个人计算着秒数对视。
终于,最后的准备广播也在后台响起,陶宛仍牵着司延的手,她又抱了司延一下。
“要集合了。”
“嗯,”司延整理着陶宛头发上的缎带,“加油。”
司延深知这不过是她们漫长生活中的一个午后,也不过是陶宛未来很多舞台中的其中一场,可是想要珍视和永远铭记的想法还是占据了思想的高地。
比起陶宛,司延竟更像是那个即将要上台的人,极度的紧张让她的思考和行为都变得迟缓。
陶宛离去的背影在司延的眼里被无限度放慢,后台走廊里的灯是凄冷的,照在陶宛身上却有了暖色。
在报幕声响起的同时,陶宛突然转过头,远远地和走廊那端的司延对视。
最后是三个字的口型。
好奇怪,到底是谁?剧组的庆功宴定在了周五晚上,地点和初赛后的那次一样,都在学校附近,中等消费,几位老师买单。
有了前车之鉴,周二到周五,整整四天时间,陶宛凡是在学校里遇到闻华芝,必定会收到“温馨提示”一份,提醒她别忘了周五晚上还要出去聚餐。
有的时候司延也在旁边,闻华芝就两个一起提醒,让她们别“玩疯了”。
陶宛每次都点着头尴尬应下,等对方走远后,才嘴角下垂,用胳膊去撞旁边的司延,“都怪你,这下她们都知道我们上次这么疯狂了。”
司延心中还在想陶宛之前答应她补生日约会的事情,“上次是时间不赶巧,”刚好撞上她们第一次,“这次的安排就比较好,先去吃饭,再过生日。”
司延说这话时,脸上带着一贯的淡漠表情,语气也很平常,跟她在公司里和别人对交工作时的状态一样。
可陶宛已经算得上是经验丰富,一下子就听出司延的言外之意。
她转头,偷偷用手指去戳司延的腰,“你已经订好酒店了?”
“嗯,”司延轻笑着把陶宛的手拿下来,塞进自己的兜里,“有落地窗的。”
只一个场景,已经能催发出无穷的想象。
司延当初把那篇文章要走,陶宛还以为对方会和自己一样,只是看看,结果没想到,她是真的想要一个一个全部试过去。
陶宛甚至怀疑,司延有一个记录打分的文档。
因为每次实验完一个场景后,抱自己去洗澡之前,司延总会问她“喜不喜欢”“和前一个比如何”之类的问题。
陶宛没力气回答或羞于回答也无所谓,司延自有其判断依据。而且大多数时候,陶宛身体的任何部位都比嘴要坦诚多了。
“你应该会喜欢的,”司延回想着之前的经历,她的手也闷在兜里,此刻正在胡乱摸陶宛的手背,“因为浴室你也……”
“别说了!”
“热不热啊!”陶宛连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没过几秒钟,又自己主动牵了回去。
司延只笑着偏过头看她。
司延对面的女生还在说话,陶宛神思恍惚,只听清了前几个字,“是……吗?”
隔着几排矮矮的灌木丛,看头倾斜的角度,司延应该是笑了。
“你给她买了,万一她不喜欢怎么办!”
陶庄静短暂地沉默了几秒,好像是也才想到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