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陶宛看过来的眼神似一仞冰刀,冰冷异常。
“不是,您想多了。”
陶宛面无表情地否认了,站在门前伸手帮她关上铁闸门。
“诶诶,是的是的,明天记得继续过来上班啊。”
孙姐也是个老人精,见她神色不对,也不敢再调侃她什么。
这孩子心思沉得厉害,也格外懂事独立。
“那我先走了,再见。”陶宛替她锁好门,打完招呼往马路另一头走去。
微弱的路灯荧光打在高瘦女孩身上,本是温暖的灯光,却似乎被女孩周身冷冽的气质隔绝在外。
女孩的背影显得格外冷漠孤僻。
孙姐站在门口等车幽幽地看着她,这孩子真的独立得让人心疼,年轻人的朝气在她身上一点都看不到。
死气沉沉的,哪怕身上多一点欢乐也好啊。女人湿热的唇似乎还停留在腮畔,呼吸灼烫耳垂,馨香柔顺的长发铺散颈窝,她不自觉挺身,指腹触及一片司热腻滑的肌肤。
手机提示音尖锐,那些搞科研的很知道人耳对声音的敏感度,听觉皮层传递痛苦,隔着枕头半点没减弱,陶宛一个激灵,醒了。
不甘心,努力摒除一切外界干扰,坍塌的梦境中奋力将她打捞,急迫追赶,却只是徒劳。
梦碎了。
隔壁甚至开始装修,电钻声四面八方往太阳穴里钻。
好不容易做个春梦,全世界都跟我作对。
半眯着眼,陶宛横七竖八摊在床上,手胡乱在心口捏了两把,才猛一抬身捋直睡衣。
软,睡得热烘烘,比平时要软得多,但自己摸自己有什么意思。
老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她白天根本没想过那事,怎么会突然做这种梦,还是跟……
算了。
拽个玩偶过来垫在后背,陶宛抬高身体,手机上滑解锁,查看消息。
左叶在群里发了个搞笑视频,专门艾特她,下面跟了一串“哈哈哈”。
陶宛快速扫了眼标题——人类大型社死现场,笑不活了。
我当什么大事。陶宛想骂她几句,又怕吵起来说不清楚,只随便扔个大笑表情过去,假装看过。
左叶回得很快,问:[醒啦?]
[托你的福。]陶宛没好气。
[我在蹲坑。]左叶说。
并不关心!
拇指微动,陶宛连续下滑,司延从昨天下午四点以后就没在群里说过话,不知道忙活什么。
点进司延头像,她上次发朋友圈是一周前,跟父母出省旅游。
合照里她站在中间,早春天气,吊带裙搭配小开衫,长发柔柔披散双肩,浅抿着唇笑,人如其名,气质司婉甜蜜。
群里人都给她点赞评论,陶宛也不例外,司延雨露均沾,每句话都耐心回复,照片下面挂了老长一串对话。
左叶那二傻子,朋友圈文案明确告知时间地点,司延在群里也专门提过两次,她还追着问哪里哪里,司延好脾气,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
起床洗漱,卫生间无聊刷手机,陶宛没找到什么好玩的,专门搜了个猫咪视频发群里,有样学样艾特司延。
[好可爱,呜呜呜呜呜呜呜——]
电动牙刷嗡嗡作响,陶宛几次掏出手机来看。
估计还没起。
按理说也到上班的点了……
算了,那么较真干嘛,朋友而已,控制欲别太强。
手机揣兜,洗脸巾打湿捏干,陶宛镜子里胡乱撩了把刘海,也不知该说是睡好了还是没睡好,眼下两团明显的青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