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无他,这是一项擂台赛。比赛的赞助商「大久保商社」在宣传页面上大字标红了比赛的最佳噱头:长期举办,场场有奖。奖金的计算方式很简单,比赛每隔三天举行一场。除了开赛头天会角逐出一名最终获胜者作为守擂人之外,之后的每个比赛日都由新的参赛者来攻擂。当日最终攻擂成功的人可以拿到一万日元奖金,而守擂成功的人,拿到的钱,则以一万日元起步翻倍计算。
也就是说,如果守擂人能够持续守擂成功,那么第一个比赛日他能拿到的是一万,第二日两万,第三日四万,往后依次类推。
松田无法不心动。
他甚至仔细研究了比赛的详情。这项比赛也是限年龄的,但同其他小协会办的粗略的「青少年」比赛限定不同,擂台赛居然把报名条件限制在了严格到夸张的「12-15岁」,并且要求参与者“无校际正式比赛记录(例:都大会,关东大赛或全国大赛)”。
松田在起初看到比赛信息时还担忧过,如此诱人的比赛会吸引大批高中生或学校正选参加从而令他毫无胜算之类的事。但在这样的报名限制下,他的担忧便完全不成问题。
一切都,相到恰到好处地符合他的条件与需求。
唯一的问题,或许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大久保商社」。松田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家公司,保险起见他还去搜了这家商社的概况,能查到的有效信息却十分有限,只知道是一家刚起步的资本。
倒是SNS上有一些关于这个擂台赛的讨论。有人发帖推测这应该是新兴公司的营销手段。尤其是当商社这类资本有从事体育类地产开发项目的意愿时,会通过一些旁门左道的方式迅速打响自身名号以增加竞标能力——“搞这类很有噱头的比赛,就是成本最低的一种。”
发帖人说得很有道理:“报名条件设定得这么苛刻,来的都是小孩子,实力强的又都被筛掉了,那么能连胜的人又有几个?这个商社算得一手精明账,他们实际上大概率只需要每隔三天支付一万日元就可以在公众视野反复曝光……啊,小孩子都得由父母带着来吧?比赛吸引源源不断的人参加,这样商社就能以极低的开支获得持续的宣传效果。”
松田深以为然,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报名条件看起来十分刁钻了。
但他仍旧坚定地递交了第一日比赛的报名表。
因为不论举办比赛的人心思如何,于他而言,就算只能拿一万块,那也是必须争取的一件事。
当然,擂台赛也意味着只有当日的第一名才有拿到奖金的资格。
松田想起自己七七八八拿到的那些第三名……那个同样姓松田的烟鬼男人说的话向来不耐听,但他有一句说得不错。
第三名还不够。
他还需要变得更强。
在关东大赛决赛前夕,在青学众人几无喘息余地的网球部训练后,松田找到了越前。
彼时的越前在更衣室里收拾好了行装,点脚敲了敲鞋,而一枚网球恰好从更衣室的角落里滚出来,刚刚好停在他鞋边。
越前顺着网球来时的轨迹对上松田的眼睛,轻呵了声,握着球转头出了门。
他的脚步在洗手池边停下,小球活过来了似的在他的掌中上下抛飞。
越前侧过身,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眼跟过来的人:“可以说了,有什么事吗?”
夏天的天黑得很晚,即便在这样加时加量训练过后的傍晚,部活结束以后的天空依旧澄蓝。松田来的时候瞥见,天上有一条又长又清晰的飞机云。
这是他们在日出那次之后久违的单独见面。
松田一直记得那场对话。他想起外面那些人对越前的评价,狂妄自大,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实力不错却毫无谦逊之心,是个让人很不爽的臭小子之类。他把这些评价放在心里嚼了嚼,觉得这些人说得一点都不对。
至少对他而言,在他遇到过的好多个困境中,向他伸出手的那个人,总是这个天赋异禀的同为一年级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