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仁志兴奋地附和:“噶,先薅看起来最好欺负的!”
“啊啊啊知念!跑了跑了,快踩住!”甲斐眼尖地看到一只花壳的蟹趁他们围着看邀请函时翻出塑料桶。螃蟹舞着八条腿疯狂逃命,被知念冷着脸一脚踩进沙里。
总之在距离全国大赛的日程正式开始还有小半月时,远在南方琉球群岛上的少年们已经在教练的「快点滚吧」的催促中,准备扬帆启程了。
十分钟休息时间到的时候,松田看了会场一侧的电子挂钟,距离今天攻擂的五小时时限结束还有两个小时。
那个即将苦苦鏖战的人变成他了。
场外的人对他并不看好。赛程还长,他这样新上位的选手,很有可能屁股都还没坐热乎就被后来者挑下马。大多数擂台赛制的比赛景况都是如此,临时擂主跟批发的一样,什么擂主的荣誉称号实际上就是个流水席。
松田听到看台上的唱衰之声。嗓门最大的那个大叔大概是接下来会上场的哪个挑战者的父亲,岔开腿撑着脸叭叭叫唤:“是个一年级生啊,体力不行的。等着看吧!擂主还会换,现在这个都撑不到拿今天比赛结束那一万块的时候。”
松田闻言轻飘飘地看了一眼那个大叔,目光又从看台很快掠过,落在了入场的挑战者身上。
看台上的大叔秃到只能把后脑勺蓄起的长发往前盖,勉强保留住经不起打量的体面。而这个新来的这个挑战者脑袋上的毛也稍显稀疏,发质枯枯蔫蔫的。
好一对父与子啊。
松田摸了摸自己的辫子,为了扎起来干净他其实削薄了发尾。但随手一抓,还是有十分黑亮光滑、拇指粗的一束。
不论比赛结果如何,他在发量上已经取胜了。
——刚这样想完,松田忽然为自己想法的恶劣而深深心虚了起来。
要尊重对手!松田在心里默默开展完简短的自我道德教育,神情回归专注,双手交握住拍柄,呼吸平稳而蓬勃,在那个迎风踏浪的守擂台上就位了。
要持续不断地迎接新来的对手的确很难。人不可能一直保持着注意力高度集中的兴奋状态,就像每一把出鞘的新刀都会在屡次撞击与挥砍中变得愚钝、卷刃、豁口。拼杀的人总有分神失手的一刻,又或者战至力竭,最终连卷起手指握刀的力气都不剩分毫。
但松田心里很清楚,在经历过乾学长针对性的身体强化特训,以及每天都面对越前屡败屡战的这些日子之后,他和曾经那个连打四局七球定胜负就喘得如同老牛拉破车一样的自己,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这个新上来的挑战者打得实在平平无奇,松田估计就算把电量打耗尽了的前擂主绿山选手临时抓上场杵着,这个新的挑战者都毫无胜算。
他目送着头发稀疏的对手垂头丧气离开,看台上的大叔也噤了声。秃头父与子在松田和尚念经似的敬语背景音中,只留下两个萧瑟的背影。
“你变强了。”距离挑战时限只剩不到四十分钟的时候,松松垮垮的背心男才慢慢悠悠地听着自己的名字走上场来。
“嘶,怎么会成长得这么快啊,”高山海里一副没太睡醒的模样,但他其实一直在场边看松田的比赛,这幅神情更像是看迷瞪了,“我就看着那些来挑战的人,嗖嗖……被你打下去跟翻书似的。当然他们打得确实也不怎么样。”
其实赛间的休息时间还没过,但高山见松田就在眼前,顺手逮住他的手握了握,感受到什么后整个人忽然泛起了酸味:“脉搏跳得也不快,看来继续打下去绰绰有余。这不公平,为什么你突然这么厉害了,真是见了鬼。”
松田:“我不是鬼。”
高山龇牙笑了笑,余光瞟到看台上的小胖子和他的同伴,对着松田歪了歪头:“赏金猎人vs背心男的第四战,他们会怎么写……”
松田本来习惯了高山的调侃,却忽然察觉面前的人没了声。高山眼角的笑意不知何时淡去,目光停留在场外某个人影消失的角落,眉心浅浅地凹了下去。
“高山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