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兴奋剂么?”
松田想拿过来更近一点看,刚伸出手,塑封袋就被大久保收回了手心。
“放心,测不出来的,也没人想到会去测这个,”大久保的食指在松田眼前摇了摇,“别说得那么难听。一不用注射,二不用口服,贴在身上就起作用,见效快风险小。”
初中生又很听话地「哦」了声,坐回了沙发上。
大久保看着他的神色,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得差不多了:“怎么样,是不是还不错?下决心了的话,就把签好的合同给我吧,我们很喜欢你这样的人才的。”
初中生听完他的话,拿起了手边的合同。
大久保看着那份合同,已经是志在必得。他一把夺过松田递过来的文件,唰唰翻到合同最末几页,定睛去找合同上的乙方签名,却一瞬间瞳孔放大了。
——本应该是签名的地方,被人拿烟头烫穿了孔,纸张被烧穿后焦褐色的边沿还很清晰。
“抱歉,家长有点暴躁。”松田看起来真的是发自内心为那两个烟头洞道歉,却忽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背上了网球袋。
“但我的确拒绝合作。”
对话刚开始时那些棱角骤然回到了他的身上,他已经迈步往会客室外走了,侧过脸俯视着坐在办公椅上的中年男人:“半价的便当是卖不出去要倒掉的,打折的水果已经开始长黑斑了,降价的零食是接近赏味期限的——这些我都买过。所以我知道,如果想用更低的价格获得想要的东西,就必须要牺牲一些什么去换。”
“我目前不想做这样的牺牲。”
松田与门边的鸠山擦肩而过,径直走出了房间,忽然又稍稍顿了一下脚步:“对了,擂台赛我之后也不会再参加了。之前说有事相商,是想告诉你们,我本来就打算在今天之后退赛的。”
大久保在那个初中生走后狠踹了一脚办公桌。鸠山听到了塑料板材断裂的咔嚓声。而上司铁青的脸色没比那块裂开的塑料板好到哪去。
大久保手里还托着那页被烧穿的纸。目光穿过两个孔洞落在桌面上,好笑得像是在讥讽他,连个初中生都能套他的话了。
“不识好歹。”
鸠山大半个身子都留在会客室门外,只敢将将探进半颗头:“大久保先生,退赛的话,就不用担心奖金翻倍的事了。但是他又知道了违禁药品的事情,这下……”
“用不着你提醒!”大久保将那份作废的合同揉作一团,又不解气地找出有烟头洞的那页撕吧嘶吧。白纸作碎絮,半挂在办公桌沿。
中年男人弯下了腰,两臂撑在岔开的膝盖上,十指挡住下半张脸,嗬嗬地笑了两下:“一个小孩子而已,又没有证据,就算他想说出去也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鸠山不是太放心:“如果他直接捅给警方呢,引起调查就不好了。”
大久保皮笑肉不笑地扬了扬唇角:“这很简单——如果没人相信他说的话,那他说什么都不足以成为威胁。”
“谁的话最不可信呢?一个撒谎成性的人,一个臭名昭著的骗子,又或者,一个精神失常的病人。”
他扬起头用下巴使唤鸠山:“正好,今天来的媒体里面是不是有那家叫朝日体育的?他们不是说自己和这个姓松田的有过节么。”
鸠山会意快步出去找人。身后的会议室房门洞开,大久保坐在办公桌后面,以手比枪,闭上一只眼瞄准了远方。
“砰——”大久保冷笑一声,扣动了模拟出来的扳机,“赏金猎人?让这种无名小卒消失就跟碾死蚂蚁一样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