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负责搜寻一年级教室的不二和菊丸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也飞快赶到了。他们在给其他人发消息,大概不久所有人都会到场。
松田忽然很想尽快结束这一切。
如果是对他在赛程的关键时刻给青学带来了丑闻的审判,他愿意承受。但如果只是告别,他不值得这样的阵仗。
所以他把手上的退部申请书径直递给了手冢。
桃城和越前在校门口不远的地方,百米冲刺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松田递退部申请的那一幕。
手冢没有接那个信封,松田的躬就那么一直鞠着。时间久了血液向上身回流,他却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在场的明明有七个人,但除了奔跑后稍显急促的呼吸声,所有人都没有主动打破沉默。
“拜托了。”松田又说了一次。
他的等待终于有了答复。
“不批准。”
松田的耳边嗡嗡的,手冢的声音浑厚又朦胧。他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而手冢自始至终没有抬手接信。
“不批准。”两人对视,手冢也重复了一次自己的话。
松田望见他眼中的凌厉之色,浑身一震。
“放,放什么屁啊,”桃城似乎松了一口气,他大步上前,十分强势地夺过了松田手里的信封,不屑地瞟了一眼信封上的字,“滚蛋玩意儿,我也不同意!”
“还差得远呢,”越前已经很久没有对松田说过这句话了,久违地被这样当头教训,令松田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刚入部的时候,“距离退部,还差得远呢。”
一旁的不二直觉松田的状态相当不对劲。
几个人都在对松田说话,但松田本人却没有回过一个字。桃城和菊丸去揉他的头推他的肩,大石抓着他问东问西,他没有反抗却也不开口,像个任凭摆布但保持缄默的木偶。
即便他们的态度已经很明显,没有人因为报道的事情责怪松田。但他却像听不明白似的,又或是听了却不以为意。
这不像是小孩儿犯了错,家长安慰两句「我不怪你」就能让他破涕为笑的小事,问题绝不仅仅于此。
不二忽然想起了松田的PTSD症状。
他还想起了忍足在电话里的那句嘱咐:“当严重触发创伤的事件出现时,你们一定要拉他一把。能不能救他就在那一刻了。”
他从来都没有比现在更清晰地意识到,「那一刻」就在眼前。
乾和海堂简直是风驰电掣般赶到的,就连刚结束了包扎的河村都挣扎着打了车。
天色有点晚,晚饭饭点已经过了,之前说好的烤肉也早就被抛在脑后,但没人感觉到饿。
假期的校园里,照明用的夜间大灯不再自动点亮了。众人埋身于夜色中,只能通过社团活动室门窗泻出来的灯光来描摹松田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