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的男的吧!”
“是呀!”「女士」语气欢快,还有点小娇嗔,拉着鸠山的手踩着舞步转了起来,“男的怎么啦,男的就不能穿裙子吗,你不觉得我好看吗?”
“哼!”这个女装男生居然还生气了,惩罚似地踩了鸠山一脚,“我还没嫌弃你没有胸肌呢,你们这些坐班白领!”
大久保几个找路去三楼追贴片的下属,一转头时,忽然发现领头的鸠山不见了。不仅如此,就连之前跑得很快的那位同僚也不见了。
“哎,他们人呢……”跑在队伍最末尾的两个人脚步迟疑了下来,想在人群中寻找鸠山的身影。
再转过头时,他们发现自己也落单了。一个长得高到吓人的狮子头男生伫立在了他们面前,男生脚上还恣意地趿着一双夹板拖鞋。
狮子头男生像喝高了似的晃着脑袋,对他们俩伸手友善地笑:“要算命吗?我会看手相哦,很准的。”
坐在地上歇够了的忍足谦也,扶着墙站起来看那些去追向日的人的状况,正好看到舞池中两个像陷进了沼泽地一样越挣扎越窒息的两个大久保下属,还有舞池边另外两个被玄之又玄的算命话术哄得目光呆滞的人。
“喔,追兵-4!死缠烂打者为王!”他在无线电频道里对B组这几位四天宝寺队友的成果赞赏有加。
另一头,已经(被迫)和同僚们完成了一级分离的追捕大部队总算左扭右拐地避开了翩翩起舞的人群,到了后厅的电梯前。
“可恶,”一个上唇留着一绺浓密八字胡的男性戳了好几次已经亮起的电梯按键,频频抬头看电梯运行的显示屏,却发现电梯停在三楼纹丝不动,“怎么不下来!是程序坏了吗!”
而他身边另一位干瘦干瘦的同僚盯着显示屏上的「向下」指示灯,好像发现了问题:“好像是有人把电梯卡在三楼了,轿厢下不来。”
“该死!”八字胡男狠狠踢了电梯门一脚,左右与其他人对视一眼,“只能去对面那侧爬楼梯了。”
舞池中的鸠山把金色小春揽在怀里,这个动作看起来像他主动领着舞伴踏出舞步。而实际上单纯是他不这么做就会被这位女装大佬硬生生扯过去脸贴脸拥抱,对方还含情脉脉:“你不乖,亲一下就乖了呐!”而另一个被基佬装男生拉去跳舞的同僚境遇也没好到哪去。
他进,他退,他向前轻点两步,他的舞伴就敞开胸怀踏踏两步扑回来。鸠山与同僚在新认识的两个舞伴怀中,或是将舞伴半搂在怀中,旋转,栖息,再旋转。棋盘格的地砖上裙摆开出花,基佬装配套的细杆拐杖别在腰间,在低空擦着地砖划出舞步的轨迹。鸠山跳完两曲,只觉得天旋地转,不知身在何方,也几乎快忘了自己本来是在做什么事。
直到他看见那个妹妹头男生,从三楼的另一边室内观景台探出头来。
那是管弦乐团的正上方,所有人都闭着眼沉浸在轻盈的三拍子中,而那个妹妹头挑衅地,大喇喇站在最令舞池瞩目的方位,对着他竖大拇指,倒过来的。
鸠山气得七窍生烟,自然也就忽视了那个妹妹头男生做手势的时候,有什么小东西飘飘扬扬地从三楼观景台的栏杆上落了下去。而恰好在那时,为舞会奏乐的管弦乐团中,领奏的那位首席小提琴手,突兀地空了一拍。
57|黄雀
忍足侑士不动声色地挪动脚尖,把那个寸照大小的小塑料袋踩住了,然后十分抱歉地对乐团里的其他人俯了俯身。这段乐章告终时,他弯腰拂去皮鞋上的灰尘,再直起身时就极其自然地把小塑料袋放进了西装胸前的口袋里。
明面上为挑衅实则暗度陈仓的向日岳人见到贴片转移成功,呼了一口气,手指欢快地敲敲耳麦:“到第四棒了。”
但他的任务还没完全结束。
他疾步在三楼洽谈室和展厅之间的U型走廊中穿梭,路过男洗手间时脚下一顿,原地转了九十度,迅速地钻进了工作人员专用的清洁器具贮存隔间,从里面拔出了一块喷了涂鸦的滑板。
“虽然跑不了那家伙那么快,但是我玩这个很厉害啊!”向日看着他每天结束部活后都要滋一下的滑板,开心地夸夸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