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载月捂着嘴,没敢踏进浓烟滚滚的厨房。
“佘公子,我已经和韦师兄聊完了,我们现在去白竹阁吧。”
佘临青的脸被熏得半黑,却还执着地盯着那些柴火。
“不应该啊……明明应该是这样点火的……江姑娘你等一下,我刚把那只鸡杀了,还没有弄熟,我们佘家的族规之一就是不能浪费粮食。”
江载月:……在这种危急关头,就不要惦念那只刚拔毛的鸡了吧。
如果刚刚没有听到佘临青与韦执锐的那番话,江载月简直不敢相信佘临青这样的人也能被佘家派入观星宗偷取星沙。
“佘公子,既然你还在忙,那我就先带韦师兄回白竹阁了。”
佘临青转过头,冷着一张被熏得半黑的脸认真道。
“不着急,等我做好之后,江姑娘也来尝尝我的手艺吧。”
江载月刚想再开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
“江姑娘,你怎么在这里?我,方才是晕过去了吗?”
江载月转过头,看见薛寒璧略微苍白的面容,不由生出了几分怜悯。
之前就被祝烛星的腕足弄晕过,不久前从红虫寄生中艰难活了下来,又晕倒在了血泡中,薛寒璧也能被称得一句命运多舛了。
不过一想想也经历了许多,现在还格外生龙活虎,抓鸡下厨房的佘临青,江载月心底感慨一声,这可能是佘临青为数不多被佘家看中派入观星宗的优势吧。
她将刚刚发生的,除去了她与宗主偷听的那一段,都告诉给了薛寒璧,薛寒璧的神情没有太多变化,只是看到屋内冒出的滚滚浓烟时,平静地问了一句。
“佘道友,你的鸡和柴火都是从我的厨房里搬过来的吗?”
佘临青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句,“是啊,所以我为什么点不着这些柴?”
“因为这些不是柴火,是我准备和鸡一起炖的药材。”
一想到自己本是为了炖鸡汤给江载月,才千辛万苦收集的这些药材,如今都被佘临青给祸害光了,薛寒璧难以抑制住从心底涌现的,想将一个人剥皮拆骨的杀意。
他几乎要调动着全身的理智,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在少女面前流露出过于强烈的扭曲神色。
薛寒璧看向江载月,声音温和道,“江姑娘,我有些事想和佘兄商量一下。江姑娘可以暂避一下吗?”
江载月也觉得佘临青这种不问自取的做法有点太不当人,她同情地点了点头,高声向厨房内道。
“佘公子,那我先和韦师兄去白竹阁了。你和薛寒璧商量好了,再去白竹阁找他吧。”
而等江载月离开后,薛寒璧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温和之色,他的手心用力握住了一截尖锐的梅枝,头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转动着。
在一刻钟之内,什么方法能最毫无声息地杀死佘临青……
然而一直专心盯着灶台,背对着他的佘临青陡然开口,声音中甚至透着一丝疑惑。
“薛道友,你为什么想杀我?”
“你到底从哪里发现——我不是佘临青的?”
…………
在用竹哨声通知卢阁主把他们接回去之前,江载月不忘问宗主。
“宗主,你说从镜山里跑出来的异魔都不会太强,那你知道他们现在跑到了宗内哪一处吗?”
黑色腕足搭在她的肩颈上,冰冰凉凉的腕足不时还会轻轻勾上她的腰身,像是在反复确定她的安全。
宗主坦诚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