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件事情,他还是不得不提醒他们。
“你们察觉到了吗?那个孩子身上,有不对劲的地方。”白胡子对罗杰说。
罗杰愣了一下,是因为他们和平时一起接触久了,所以有没能察觉到的东西吗?他明白有些事情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没想到居然有一天发生在自己身上。
白胡子望着自己的船员、也是他的孩子们:“你看到他们的情绪有多么低落了吗?”
看起来,就好像失去了黛茜的不是罗杰海贼团,而是他们白胡子海贼团自己。
即便距离那个意外已经过去了整整几天,在这段时日里,完全没有在布尔克王国的任何城市里发现黛茜的影子,让所有人都变得更加焦虑。担忧黛茜的同时,也有一种古怪的情绪开始悄悄蔓延——愧疚就如同潮水一样,研磨了所有人。
“我知道我的儿子、女儿们都是有同理心的好孩子,但是……我不得不说,他们对于黛茜,并没有像你们一样的羁绊。”白胡子心情复杂地说,“即便黛茜是一只异常聪明漂亮的小猫,大家也不应该陷入如此沉重的情绪当中。”
毕竟,他们和黛茜只是有着一面之缘的过客。
罗杰和雷利当然也察觉到了自己海贼团中的低气压,大家都在后悔那天为什么没有信任黛茜、为什么当时没能反应过来、为什么就傻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或许这一切是有补救措施的,但是他们却没能做到。
除了后悔还有愧疚,以及对于黛茜现在状况的担忧,一想到黛茜曾经进入那片危险的森林,他们就非常不安。尤其是看着船上黛茜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就让人陷入了缅怀过去的悲伤。
甚至是对于自己现在的无能为力感到愤怒。
“一个人能够承受的情绪是有限的,”白胡子说,“一旦超过某个界限,情绪就会发生质的改变,我很担心这是不是和那孩子自己的原因有关,毕竟这太不寻常了。”
雷利瞬间就明白了白胡子的意思,人的情绪积攒到一定程度,最后肯定会以某种方式爆发出来——并且通常是一种不好的方式。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最终的结果是什么,但白胡子的担忧是有理由的。
而这段时间和黛茜的相处中,他不是没有发现一些古怪的地方,但他和库洛卡斯一致同意,那不是什么特别值得担忧的。黛茜非常容易就可以让人喜欢上她,哪怕一开始大家对她非常警惕,但很快那些警惕心就通通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整个一船人都变成了猫奴。
虽然他自己嘴上总是说着要警惕猫妖,但最后还是不由自主地想给她做更好的伊丽莎白圈。
在船上,大家总是想方设法让黛茜开心,想要给她最好的,想要照顾她、保护她。
连天天总是把‘财宝’挂在嘴边的巴基,也不再时时刻刻把黛茜和他的运气联系到一起了。
第一次见到她的白胡子海贼团,也对她有非常高的好感,即便她最开始把马尔科当成了猎物,也没有人对她真的生气,连马尔科自己也是略感无奈而已。可是如果是换成别的生物呢?如果把黛茜的位置替换成一只外表丑陋、性格恼人的猴子,他们还会对它有同样的态度吗?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我会观察大家的状态的,”罗杰说,“谢谢了,纽盖特。”
白胡子摇摇头,轻笑了一下:“但其实我也觉得黛茜很可爱,如果是我的话,碰到这样的流浪猫,大概也是愿意让她留在船上的把。比起一只小猫,她给我的感觉更像是女儿一样。”
罗杰和雷利交换了一个眼神——黛茜是可以变成人类的,虽然纽盖特没见过,但是这种可怕的直觉还真是惊人的准确!
白胡子海贼团不可能一直逗留在这里,抓住布鲁斯特之后,他们还要带着他回到被他掠夺过的岛屿,以白胡子的名义给大家一个交待。于是,莫比迪克号带着遗憾出发了。
“如果之后有黛茜的消息,一定要记得告诉我们啊!”马尔科、比斯塔、怀迪贝和乔兹都纷纷表示。
罗杰海贼团也希望能尽快从国王图尔斯那里得到好消息,可是半个月过去,没有任何动静。
“她很可能已经离开这里了。”库洛卡斯说,“森林里非常危险,她没有理由在里面一直逗留,而如果任何一个城市出现了这么显眼的白色小猫,一定会有人有印象的。”
骑士团一直在搜集有关黛茜的消息,但所有上报见过的那些白猫,都不是黛茜。
眼看着所有人都陷入越来越低气压的状态,甚至到了心理无法调节的程度,罗杰也不得不下了启航的决定,如果一直留在这里,恐怕大家最后会被愧疚和后悔淹没的。
“如果黛茜还念及着旧情的话,我想她会用自己的方式来找我们的。”罗杰安慰大家道。
就像那两次,她凭空出现在船上,他相信未来还一定能见到黛茜的,只是有些事情需要时间才能治愈,对于黛茜是这样,对于他们来说也是。
*
—香波地群岛—
“别找我,让战国那家伙烦别人去,”卡普用牙签不耐烦地剔牙,“什么水平的小海贼还让我去抓?无聊。”
副官:……卡普先生,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如果我就这样原封不动地把这句话转达给战国大将,大概明天就看不到马林梵多的太阳了吧?
“我现在还在休假时期呢!休假!懂不懂?”
副官:……他当然懂,但现在海军这不是缺人么。
卡普穿着一件花衬衫,一条沙滩裤,趿拉着人字拖在香波地群岛非海军管辖区域大摇大摆,这时,前方一处混乱的地方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定睛一看:“嗯?这不是小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