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他走了。”阚灵犀哽咽着，声音里透着难以抑制的悲伤。
江晨愣住了。灵犀姐口中的“他”是谁？是那个她从不愿提起的前任吗？两人明明已经分开两年了，可女孩总是这么多情念旧，哪怕那人早已成为过往，也会牵动她的情绪。走了也好，走了就别再回来，江晨心里想着，嘴上却低声劝道：“走了就走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阚灵犀的身体轻轻颤抖着，含混的声音从肩头传来：“走了。。。。。。就永远回不来了。。。。。。”
江晨轻轻抚过阚灵犀柔顺的长发，语气温柔而低沉：“不回来也没关系，不是还有我陪着你吗？只要灵犀姐不嫌弃我，小晨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
“明明好好的，本来今天就可以出院了。。。。。。中午还抢救回来了，谁知道。。。。。。还是走了。。。。。。”阚灵犀的声音微微哽咽，像是找到宣泄情绪的出口，喃喃自语着，显得无助而痛苦。
江晨一时间愣住，心头微震。他本以为自己的表白可以稍稍缓解对方的情绪，却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明白自己可能会错了意，他脸上一阵尴尬，心中暗想：这算什么？要是可以，他真想当场喷一口老血，然后重新再来一次。幸好阚灵犀精神不济，似乎根本没注意到他刚才的失态。
“是17床的病人吗？”江晨试探性地问道，试图确认事情的真相。
“嗯。”阚灵犀轻轻点头。
果然是他，江晨心中一阵郁闷，原本还以为自己出手的真气起了效果，帮助病人挺过了难关，谁曾想结局依然难逃天命。作为一名实习医生，过去的一个月里，他已经见过不少类似的生死离别，这些都是人力难以挽回的事情。医生终究不是神仙，无法让每一个生命都被拯救。
意识到阚灵犀的情绪可能受到巨大的冲击，江晨暗叹一声，不知该哭还是该笑。阚灵犀行医已有三年，这样的事情她应该见过不少了，可此刻的她却像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完全没办法坦然面对。不过，一个活生生、美丽动人的女人此刻在自己的怀里，江晨要说毫无波动，那绝对是骗人的。他为了让自己保持理智，忍不住稍稍推开她，语气尽量柔和：“别太伤心了，医院里就是这样。”
阚灵犀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从江晨怀中缓缓脱开，站到一旁，背对着他，望着窗外的夜色，不敢回头与江晨对视。她低声开口，带着些许不甘和痛楚：“你不觉得遗憾吗？明明中午已经救回来了啊！”
“灵犀姐，你在医院的时间比我久，怎么还想不开呢？”江晨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他明白，救活一时，不代表能救活一世。病人身体本就虚弱，中午的抢救成功，或许只是拖延了一点时间。病情再度发作、最终离去，或许对他而言是一种解脱，对家属来说，未必不是减轻痛苦的一种方式。
阚灵犀抿了抿唇，双手不由攥紧了衣角，声音中带着些怅然若失：“这是我接诊病人以来，第一个真正从鬼门关抢救回来的患者。。。。。。而且他明明已经好转了。。。。。。怎么一下子就。。。。。。”她的话戛然而止，声音越发低沉。想到刚才自己竟然失控地扑进江晨的怀里，又哭又诉，阚灵犀的脸颊迅速泛起了红晕，好在此刻她背对着江晨，不然还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弟弟”。尤其是自从那晚江晨向她表白后，她的心情就一直莫名地起伏不定，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下了一块石子，涟漪久久无法平息。
“其实我心里也有些难受。”江晨缓缓开口，语气中多了一分感同身受的沉重。他知道，作为医生，面对生死的无力感是一种无法逃避的常态。或许，17床病人的家属此刻的心情，和三年前自己失去父母时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吧。可如今，经历了三年的时间洗礼，尤其是在医院实习的一个月后，江晨见过的生离死别比普通人多太多，心中也早已学会平静接受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