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巫溪湖是圣湖,更是郁善国的母亲河,岂可说填就填?哪怕日后从西海引入水流,可此水非彼水!
郁善公主一瞧满朝文武神色,便知他们心中所想,她看向南荣:“南荣将军,填湖之事,可有进展?”
南荣站出来,对着王座拱手:“回殿下,百姓自发武装,日夜坚守圣湖,若强填圣湖只怕会弄出人命。”
若是因填湖闹出人命,这绝对是殿下不愿意看到的。
朝会散去,众臣纷纷朝着宫外走去。
“南荣将军,南荣将军留步。”阿树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好容易才追上南荣。
南荣不解地回头:“阿树姑娘?”
阿树缓了缓气息:“殿下有请。”
南荣点头:“有劳!”
阿树在前头领路,将南荣引去了无极殿后方。
郁善公主坐在桌面,桌上堆了一叠高高的奏折,她低垂着眼皮,青葱般的五指捏着笔杆,正往奏折上不知写些什么。
“殿下!”南荣清润沉稳的声音响起。
郁善公主将毛笔搁在砚台上,抬眼看向南荣:“赐座!”
她话音落下,站在门口的阿树就张罗着人抬进来一张椅子放置一旁。
南荣对着公主行了礼,这才落座。
郁善公主的食指一下下轻轻敲击在桌上,半晌,她才开口:“将军为何总低着头?”
“殿下天颜,末将不敢窥探!”
“那巫师,乃是湖底邪祟,放眼满朝,只将军可堪大任,为今之计,先得除去此妖巫,再行填湖!”
郁善公主站起身来,走到书架旁边,挪开青花陶瓷花瓶,将藏在暗匣内的黑木匣子拿出:“此物乃郁善镇国之宝,专克邪祟,南荣将军,郁善是否能渡此劫,便看你了。”
南荣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颗珠子,通体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他抬头,目光直撞进公主的黑沉沉的视线中:“这?”
“这珠子乃十六年前随我一道出生的,那巫师于湖底召唤出一颗红色的珠子,这颗便起了相斥之意,想来两者相克。”
南荣紧紧抓着匣子,站起身来:“殿下厚爱,末将必不辱使命!”
郁善公主摆摆手,示意南荣可以走了。
她重新回到桌旁,拿起笔,又垂下目光继续翻阅奏折。
南荣这才微微抬眼,殿下的发丝略微有了些凌乱,其中要一缕不安地垂落下来,窗外光斑明媚,竟给屋内平添了些许温柔之意。
他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出了屋内,就看见阿树端站在门前对着他行了礼:“恭送将军!”
南荣出了宫门,快步朝着府邸走去,据这些日子他刺探的情报来说,那巫师每夜子时便回从湖底出来,带着信徒挨家挨户妖言惑众,他必须在此之前取下妖巫的项上人头。
当日亥时,将军府主院灯火葳蕤,阿湛提了水桶进出数次,方才将浴桶打满,南荣沐浴过后,从桶中起身:“阿湛!”
“将军!”
“去把我的盔甲取来。”
阿湛闻言怔了片刻,一言不发地出去了,片刻后,回来手中捧着托盘,盘上覆盖了一块红布掩盖盔甲!
阿湛协助将军穿好盔甲。
南荣拿起天命,坐在桌边,掏出帕子细细擦着天命的剑刃。
屋内烛火轻晃,昏黄的亮光照耀在南荣挺拔俊秀的侧脸上,他面色沉肃,自王宫回来后便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
“将军要出任务?”
南荣抬首瞧了瞧这个自小跟在自己身边的亲卫:“你累了一日,去歇息罢。”
阿湛却突然跪了下来,低着头不言语。
南荣知他何意,头也没抬,只擦着剑刃:“此次任务非同小可。”
阿湛站起身来,沉默着出去了。
南荣将天命别在腰间,打开黑木匣子,扫了一眼匣子里面的珠子,啪的一声又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