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饼干?”“废话少说,你是谁?”“道士。”“你叫什么?”“林启辛。”“林道长,”我松开他的手腕,“下山会佳人呀。”他云淡风轻地看我一眼:“林小姐。多嘴的人,我会将她变成哑巴。”“你、你吓唬谁呢?”他身影忽然一停。“你跑得快吗?”“啊?”不待我细想,林启辛突然拽住我的手腕,推开行人向前奔去。跑了几步,我们身后的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我扭头望去,只见后方路人四散奔逃,不少人朝我们这边涌过来。什么情况?恐怖袭击?在混乱中跑了几步,一个路边小摊突然朝我们砸过来。我们同时闪开。“跳。”林启辛简洁命令。我跃起。眼前忽而闪过一道白光。是与方才杂耍班子招式无异的剑影。推倒小摊的那人和林启辛同时在空中向对方出手。说来漫长,其实只是一瞬之间的事。那人身形一僵向后仰去,鲜红滚烫的血液喷洒向蓝色的天空。林启辛利落收手,抖抖袖口的血珠,双眼宁静无波,好像冰河。我:“你你你拿什么杀杀杀……”我们一落地就又开始奔逃,我的句子被颠得破碎。妈呀,杀人了!!我不该我不该我真的不该招惹这个道士!林启辛亮出袖中的匕首,抛给我:“防身。”我下意识地接住,立马胃囊翻涌:上头还有新鲜的血滴落……事态紧急,我不再啰嗦,闭嘴调好呼吸,专心跟他跑路。才跑了几步,他忽放开我的手腕,转过身去。此刻,十几个持剑的黑衣人从天而降,将我们团团围住!我腿软了。却见方才那个杂耍班子的人也跟了过来。他们个个都是全副武装,正朝黑衣人杀过去。萍水相逢,如此仗义!我朝转盘子的小姑娘喊道:“救命,秀莲!”她看也不看我,凶相毕露地跟一个黑衣人缠斗。等等……有什么不对。黑衣人全用背对着我们?那么敌人是……我哆哆嗦嗦地抬眼看了一眼林启辛。他正气定神闲地把玩一个不知哪来的飞镖,见我看他,他笑了,说:“你叫的是她吗?”话落镖飞,稳稳地刺进秀莲的胸口。我倒抽一口冷气,一手拿匕首,一手将腰间挂着的佩剑的剑柄握住了:“陆、陆丞相可是我大舅的门生。”“什么三脚猫玩意儿,拿出来瞧瞧?”他挑眉。我恨。当初打佩剑的时候工匠问是否开锋,我答不需要,越钝越好。我怎么会知道有一天要用这玩意儿来防身?!他见我抖得像个鹌鹑,终于大发慈悲,说道:“走吧。”“去哪儿?”“你请便。”他并没有要试图说服我的意思,又是转身就走。边走边说:“一十六人,我要见到全部尸首。”黑衣人边打边应:“是!”我数了一下,在场一共十五个。“等等等等!”我朝那人奔去。茶馆聊天林道长优哉游哉地走过两条街,好像午休刚醒的样子。我跟在他身后,目光涣散,在大太阳底下发着抖。这个地方治安实在不太行。我想回现代了。走了一会儿,他不解地说:“你冷吗?”我拨浪鼓一样摇头:“我、我们去哪?”街边恰巧有个茶馆。他停下:“这里如何?”我敢说“不”吗?!我们俩走进这个清静的茶馆,要了个小包间,点了几样点心。他伸出修长五指,在我眼前晃了晃:“林小姐,你打算一直攥着这把匕首?”我这才如梦初醒,将那把染血的刀扔在桌上,深吸一口气道:“追杀我们的是什么人?为什么杀你?那个杂耍班子,是故意邀我吃饭吗?”“大约是想顺带杀个高门贵女吧。”他照常只挑想答的回了一句。“他们怎么知道我是谁?!”他下巴抬了抬,指向我的钱包。“这栩罗软锦,延南三年才进贡一匹。”我就说这料子熠熠生辉,原来闪耀着的是金钱的光芒。要是我没有跟着林道长出门,后果不堪设想。现在我已经不敢盘问他的身份和这场刺杀的前因后果了,只捡最重要的问了句:“那你、你想对我怎么样?”对面轻描淡写:“灭口。”我又把匕首拿起来了。他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忽而感叹道:“当年,北延敌军十万大军压城,我方只有三万,你父亲林将军亲自下场带一支小队,锐不可当地刺进敌军腹部。到了垓心,他的战马中箭而亡,他起身持剑向前,十步斩杀敌军主将,砍断将旗,敌军顿成一盘散沙。我军大捷。所以他也叫‘十步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