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哇”地嚎啕出声。薛殊被我这山崩地裂的气势震了震,默默地闪身去关上门,然后在我含混不清的嚎哭中叹道:“好了,我知道。”他估计以为我在嚎“你没死太好了人家好担心”之类。不好意思,我的“呜呜呜”翻译过来是:薛殊你他妈还是人吗???我抽噎着说:“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吗?”“嗯。”他捉着我的手腕,把哭到失去行动力的我带到面盆架前,解开我手上的包扎,用银盆里的清水冲了冲我的伤口,而后用帕子擦干。接着去抽屉前拿出一个小药瓶,掀开盖子涂在我掌心流血处,又重用一张干净的手帕系在了我的手上。“周、周太妃说她把你捅死了。”在他做这些的时候,我止不住地抽噎。“那不是我。”“怎么回事?”“窗前有厚帘幕,她看不见身边人的脸。”我怔了一怔。周太妃这次之所以不起疑,想必是因为他次次都是要她在黑暗中陪他三天。早在她开始来太虚观陪侍的时候,他就已经在防她了。“你早就知道她想杀你吗?”“嗯。”我哭得嗓子哑了,愣道:“那你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薛殊坐了下来,垂着眼不说话。“为什么呀?”我沙声道,“为什么我问你的问题,你总是不回答,为什么我坦诚相待的时候,你却说谎。”他不看我,我便两步上前,蹲身盯住他的眼睛:“你也喜欢我,是不是?”他没有否认,只道:“我不是你的好归宿。”我哑然笑了:“好。假死的事不先告诉我,是怕多一份风险。喜欢我却要拒绝我,是为了给我更好的未来。你好缜密,好聪明,好深情。”“可是薛殊,”我哽咽了,戳着自己的心口道,“薛殊我是个人啊,我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啊!你执掌江山,可以不顾自己毁誉谋求天下太平,可是我不是冷冰冰的江山社稷,我是个有血有肉,会心碎的人啊。你要规避风险,我就要冒死孤赴火场,肝肠寸断,你想要我好,却推我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相守一生,抱憾而终……我不配有任何权利决定我自己的人生吗?”薛殊静静地听着,良久才叹了口气。他用手轻轻拂过我被整个包扎起来的小臂:“即便我不能与你长久,你的决定,也会是我吗?”我不说话。“起来。”薛殊想拉我的手,我躲开了。“林如珠。”他无奈道。我自己爬起来,几下卸掉他给我手上包扎的手帕扔回去:“现在不是了!”说罢,胡乱抹干眼泪,不顾他的挽留大步走出房门。狗男人。再您的见!作者有话要说:收藏破了三千,发一点小福利,把富贵告白曲《恨晚》作曲唱出来了,移步我微博肖沙冰可以收听。笔芯!我想开了jpg我没有回答薛殊的问题,一来是因为我实在气不过,二来是因为我有“是我吗”恐惧症。上次我回答“是”之后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这次他如果再跟我说“别选择我”,我真的会控制不了我自己上去掐死他。沈昭见我心情激动,躲炸弹一样躲得远远的。我刚才哭得太惨了,一时不能完全收住,在马车里又抽噎了一会儿,然后掀开帘子大叫“沈昭”。沈昭一开始装没听见,后来见我锲而不舍,只好放缓马速过来,硬着头皮问我:“娘娘有何吩咐?”“你什么时候知道他没死的?”“前几日。太上皇派人进宫给皇上传话。”“传的什么话?”“佞臣出逃。对周太妃一事隐而不发。”哦,敢情勋亲王他们逃走是他第一个发现的,小皇帝突然一反常态要保下周太妃也是他的主意。“为什么不利用周太妃的供词治他们谋反之罪?”“太上皇说既然他们已经出城,摆明了要反,便无必要再牵上周太妃。”我气得想要当场窜天。我辛辛苦苦地拖着病体给你查案,以身作饵揪出罪魁祸首,你一句话就免了她的罪。对前妻挺好啊?下一步是不是还要双方解除误会破镜重圆?先婚后爱,相爱相杀,敢情你们俩在这给我演虐文呢。我才是恶毒女二吧!说什么不能和我长久,不过是托辞罢了。我还是太天真,毕竟我单身二十五年,是个情场新人,怎么能逃过薛殊这种漂亮男人的诱惑。他或许确实喜欢我吧,但也只到喜欢为止了。否则以他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个性,又怎么会顾及规则条框而不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