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把肉放在篮子里,又朝供销社的调料柜台走去。她和顾野从顾家分出来,什么调料都没带出来。这些日子顾野做饭用的盐,还是从腌菜上刮下来的。新房估计要一两个月才能建好,在这之前,她可要把必需的东西买好。卖调料的是个大婶儿,面前摆了几口大缸,里头传出一阵阵的酱香。江雪咽了口口水,指着缸开口。“婶子,我要一斤酱油,一斤醋,一斤料酒,一斤香油还有两斤大豆油。”那大婶儿一听江雪要这么多,乐得不见眼。“哟,姑娘,你要这么多呀!”“你带瓶子了没?拿出来婶子给你打。”江雪尴尬地笑了笑,“婶子,我没带玻璃瓶,你这里卖玻璃瓶吗?”那大婶儿愣了下,“有是有,只不过有点贵。”她从柜子里拿出五个干净的玻璃瓶,递了一个给江雪。“姑娘,这瓶子一块一个,你要不要?”江雪翻翻自己的钱袋子,吴块钱,她还掏得起。装吃的的东西,必须得是干净的。这个钱,省不得。她把调料和玻璃瓶的钱一起递给那大婶儿。“婶子,我都要了,您给我装上吧!”那婶子见江雪这么爽快,自然是没有二话。她把江雪要的东西都灌得满满的,封好口后,装进了江雪的篮子里。江雪到了声谢,也就拎着东西离开了供销社。她翻了翻篮子里的东西,觉得还是少了些什么。少了只能下蛋的母鸡。七十年代,普通人家没有肉吃是常事。但是为了补充平时的营养,有条件的人家都会养只能下蛋的母鸡。每天的那一个鸡蛋,要么给正在长身体的孩子。要么给怀孕的女人补身子。而在他们家,虽然既没有小孩儿也没有孕妇。但江雪还是想养只母鸡。每天那一个鸡蛋,她和顾野分一分。营养跟上了,对身体也好。想到这儿,江雪拿外套蒙了头,迈步向黑市走去。一进黑市,江雪就看见一个双鬓斑白的大爷面前,放着只竹编的笼子,里头关着只极其精神的老母鸡。江雪直奔那大爷而去,她掀开竹笼子看了看。“大爷,你这鸡怎么卖的?”那大爷不舍地摸了摸母鸡的头,“这只鸡十块钱,不讲价。”江雪看这母鸡羽毛油光水滑,一看就是精心养着的,忍不住开口。“大爷,你这鸡养的真好。”那大爷眨了眨干涩的眼,扭过头去不敢看鸡。“要不是我儿子等着钱看病,我才舍不得把秀秀卖了呢!”他抬眸看向江雪,“你要买吗?”江雪点点头,掏了钱递给那大爷。那大爷收了钱,依依不舍地把笼子推到江雪面前。“你要好好对她,秀秀之前只吃玉米,你如果可以的话,也给她喂玉米吧!”“我怕她吃不到玉米,会闹脾气不乖乖下蛋。”“秀秀很能下蛋的,你只要对她好,她会很乖的。”那大爷说着说着,眼底竟闪出了泪花。他把一小袋玉米粒放进江雪手心,“秀秀要是不听话,你也别杀了她。”“我家住花枝巷,你要是不想要秀秀了,就去那里找我。”“我拿值钱的东西给你换。”江雪接过那袋玉米粒,把它放进装秀秀的笼子里。“大爷,您放心吧,我会好好待它的。”那大爷得了江雪的承诺,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江雪挎着篮子,拎着笼子,也没坐付叔的车,就这么一路溜达回了葫芦村。经过顾家门口时,正巧遇见李招娣从里头出来。她拎着一桶堆肥,像是要往田里去。江雪皱了皱鼻子,忙拿着东西绕过她。李招娣看着江雪瞧不起她的样子,受沈招招欺压的不满瞬间被点燃。她猛地把木桶一摔,指着江雪的鼻子就开始骂。“你个小贱人躲什么躲?不就是一桶肥吗!”“你把我害到这幅田地,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江雪皱了皱眉,“李招娣,你在发什么疯?”“正常人谁看见堆肥不躲?”“这跟瞧不起你有什么关系!”江雪把东西放下,准备好好跟李招娣掰扯掰扯。“那天是你男人管不住下半身,被害的人是我!”“什么叫我把你害成这样?”“你们这叫自作孽,不可活!”李招娣不是不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不过,她不愿意承认自己输给了江雪。她强撑着呛声,“那又怎么了,一定是你先勾引顺子的,要不然,他不会这样的!”江雪翻了个白眼,她叉着腰看着李招娣。“李招娣,你是不是觉得顾顺就从来没做错事?”李招娣低下头,半晌才道。“我们当家的当然没错!”江雪一步步朝李招娣走去,她口中的话一句句击退着李招娣的心理防线。“顾顺家暴你,把你打得半死,不算他的错?”“顾顺教顾招娣去偷东西,让她小小年纪就养成了手脚不干净的毛病,不算他的错?”“顾顺看见个漂亮的女人就要往上凑,甚至不顾伦理想要玷污他的亲大嫂,难道这也不算他的错?”“李招娣,在你心里,到底什么才算是错啊!”李招娣听着江雪的话,心上像是被一块块巨石碾过。她之前不是不认为顾顺是错的,只不过这么多年了,村里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久而久之,连她自己都认为,顾顺除了这些小毛病,已经是个很好的人了。江雪见李招娣沉默了很久,就知道她自己已经开始思考了。她也没说话,拎起东西,绕过李招娣,往回家的路上走去。她跟李招娣说这些话也不是因为她有多好心。只不过,她不想看见李招娣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她想要让李招娣清醒着沉沦。明知什么是对的,却无法改变这一切。这才是最痛苦的。等顾顺回来,看到清醒后的李招娣。那这对恶人夫妻,就会又是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有什么热闹,能比亲近之人互相残杀,更来得有意思呢:()七零:娇软美人嫁全村最冷糙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