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作吧。”无奈甩下这么句话,裴煊将他撇下,起身时冷冷扫了一圈周围都在看戏的人。
那些所谓的商界名流,面对此情景,或冷漠或白眼,大都保持着冷眼旁观。
唯有大公子章墨从木台上缓缓走下来,停在章见声身边,顶着那副不苟言笑的万年冰山脸孔,冷冷俯视着地上的人。半晌,又抬眸看看裴煊。
“给他拿支香。”
说完他便撇过头,继续迈步离去。身后的下属听到吩咐,很快为章见声取来了香烛。
章见声朝人莞尔,“多谢。”
裴煊心里暗骂了几句,决定不再管他,重新回到裴兆海身边,搀着人走了。
章见声双手合十,自顾自地朝着灵前拜了三下,最后将香递给下属,插进香炉里。
香烟袅袅,缭绕着升起。
像是某种无言的对话方式。
还是用右腿撑着地,章见声缓慢站起来,腿部的酸胀感让他隐约想起小时候。
那时的他还被养在主家,看到章墨一旦犯了点小错,总会被章明书罚跪,不仅跪,还要被藤条打手心。
章见声很好奇那是什么感受,因为章明书从来没让他跪过。
于是他自己也偷着跪。跪到腿麻了,膝盖痛了,也没人理。
章明书路过时,看他的眼神仍旧像是在看空气——不闻不问,不痛不痒,甚至还带了一点嫌恶。
目光冷淡落在远处那张黑白遗像上,章见声眨了眨眼,眸中逸散出一片若即若离的迷雾。
对那人,儿时的他或许还想问一句为什么。
然而时至今日,他们父子之间,早已无话可说。
潮
将车停到北边的空地,原逸晕头转向地在庭院里绕了一大圈,最后终于在一个同行的带领下,顺利找到了休息室。
里面吧台上摆着一些专供给司机的盒饭,另一边是桌椅,已经差不多坐满。
司机们大多刚从外面回来,有的抽烟,有的玩手机,有的靠在沙发上打盹,有的蹲在角落里啃面包。
一早出门还没顾上吃早饭,原逸拿了盒牛奶揣兜里,看室内没什么位置,便重新退回到了屋外。
门外是条长长的走廊,尽头有扇气派的红漆大门,直接通往会馆的主厅。
原逸拆掉吸管包装,边喝边走,隐约还能听见前面和尚念经的声音。
门边上站了个男人,脖子上挂着工作牌,正姿态猥琐地靠在墙角,窥视着大厅里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