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戴林暄刚踏入宴会厅就吸引了形形色色的注目,身前再没空过人。能来这的宾客在诞市多少有点身份地位,谁都想在这位戴氏准继承人面前混个眼熟。
赖栗还看到了贺书新的大哥贺寻章,按说贺书新住院二十多天也该出院了,今天却没到场。
不过可以理解,出了那样的事,贺家一定会避免贺书新再次与他碰面……免得再被当众揍一顿,又进医院躺一月。
作为贺家大少爷,贺寻章同样引人注目,他游刃有余地应付完各路人马,朝着赖栗走来,顺路从服务生托盘里拿过两杯香槟:“小栗,好久不见啊。”
赖栗无视他递来的香槟:“我们很熟?”
贺寻章失笑:“多交往几次自然就熟了不是吗?你是林暄的弟弟,自然也是我的弟弟……”
“你这话听起来像是想当我大嫂。”赖栗混不吝惯了,什么话都敢说,“可惜了,我哥不喜欢男人。”
贺寻章无奈道:“小栗可真会开玩笑。”
赖栗也不说话,就看着他。
这些世家子弟天生就擅长谈天说笑,只是用来应付赖栗就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发现里面藏满了一排锋利的刀片。
“上次是书新不懂事,我作为大哥替他给你道个歉。”贺寻章干脆直奔主题,再次递来香槟,“小栗别放心上。”
赖栗往贺寻章身侧错开一步,抬手搭在他肩上,状似亲昵地握了握:“你放心,我会把他放心上一辈子……直到他死。”
余光里,戴林暄打发了身边人,脚尖一转朝他们走来。赖栗适时地后退一步,眉眼低垂:“哥。”
“……”贺寻章肩膀疼。
戴林暄站得比赖栗靠前一些,拦截了贺寻章手里的香槟说:“小栗身上有伤,不好饮酒,我替他喝也是一样。”
贺寻章仿佛才看到赖栗脖子上的纱布,恍然道:“这倒是我疏忽大意了,你喝当然……”
赖栗夺过酒杯,手腕一翻,把香槟倒进了过路的服务生托盘里,微微一笑:“我哥胃不舒服,恐怕无福消受了。”
贺寻章脸色不变,关心道:“那确实不方便喝,林暄吃过胃药了吗?”
戴林暄颔首:“令弟还好吗?”
“恢复得不错,回到家又被爸妈教育了一顿,也是知道错了。”贺寻章语气真挚,“希望小栗能不计前嫌,毕竟这么多年的交情,断在这里实在可惜。”
“确实,最好能跟我游手好闲一辈子,免得和你争家产。”赖栗嘴角挑起漫不经心的笑,压根不知道虚与委蛇四个字怎么写,“怎么办?我突然有点同情他了,毕竟不是每个哥哥都是好哥哥。”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戴林暄瞥来一眼,顿了一秒才一巴掌拍向赖栗的后脑勺,轻飘飘的,连根头发都没带下来。
“天天胡说什么?”戴林暄不咸不淡地批评了句,“小栗还小,不懂事,贺总别计较。”
贺寻章:“……”
嗯,一米八几,还小。
“林暄,寻章。”侧方,一对男女朝他们走来,“小栗也在啊。”
贺寻章拾起笑容:“文海。”
霍文海跟他碰了碰酒杯,介绍起旁边的女人:“我妹妹,霍双,和你大哥一样刚从国外回来。”
这句话显然是对赖栗说的,在场所有人只有他不认识霍双。不过霍家小儿子霍斐算是他的酒肉朋友之一,偶尔会提起这位姐姐。
霍家明面上三个孩子,上面一对双胞胎,也就是霍双和霍文海,最小的就是霍斐。
据霍斐说,十二年前霍双突然叛逆期,闹生闹死就是要出国学音乐,这么多年一直没回来。
如今的霍双倒是看不出一点叛逆的影子,一身米色长裙,清雅端庄,她说了句好久不见,视线便落在赖栗身上。
戴林暄介绍道:“我弟弟,赖栗。”
“听小斐说起过。”霍双笑了笑,“他的好朋友嘛。”
赖栗点了下头,算打招呼。
霍文海突然问:“曲子好听吗?”
贺寻章恍然大悟:“原来刚刚坐在钢琴前的人是双双?难怪我觉得眼熟!”
赖栗眸色微动,十几年未归的世家千金在别人家的场子卖艺……看来目标是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