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衣将额头抵在冰冷的宫门上,从门缝中逸散出来的香甜点燃了她心底的不安,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谢瑶卿应当是十分厌恶这种味道的。
宋寒衣心乱如麻的纠结了片刻,叫过队伍里一个长得并不起眼的矮小女子,命令道:“曲三娘,你耳朵灵,给我听一听我们用不用闯进去救驾。”
曲三娘灵巧的弓着身子,将一只大的明显的招风耳贴在门缝上,专心致志的听了起来。
凌乱交错的呼吸,紧贴在一起的皮肉相互摩擦,女人餍足的喟叹和男人隐忍难耐的抽噎。
曲三娘面红耳赤的将耳朵拿开了,她在心中偷偷的想,她和自己那个暗倡出身的夫郎也没有过这么激烈的时候啊!
宋寒衣看着她赤红的脸,紧张的问她:“里面怎么样?用不用现在进去。”
曲三娘吞吞吐吐道:“大人,小的觉得,咱们还是先不要进去的好,等一会再去才好。”
宋寒衣皱起眉:“等一会?等多久?”
曲三娘委婉的提示自己单身多年的上司:“这得看陛下的体力有多好。”
宋寒衣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她惊诧的看向殿门,这怎么会呢?以谢瑶卿那个狗脾气,她闻见这种气味,不动手杀人就是好的了,怎么会还有心思做这种事呢?
宋寒衣忽然意识到,也许谢瑶卿自己都不知道,对她而言,向晚是不同的,甚至比向曦,还要不同。
事实证明,谢瑶卿体力非常好,宋寒衣在门外站到月上中天,才听到谢瑶卿平静的命人送水进去。
等小太监们将里面打扫干净了,谢瑶卿方一边整理衣衫,一边只叫宋寒衣进去。
向晚在谢瑶卿脚下缩成小小一团,垂头丧气的捋着身上被谢瑶卿揉成抹布的衣服,这身衣裳穿了脱脱了穿,这会儿连个形状都看不出来了,谢瑶卿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动手解下自己明黄的外衣披在了他身上。
宋寒衣看着向晚单薄瘦弱的身躯,又看了一眼心满意足的谢瑶卿,大逆不道的问了一句:“向公子,你还好吗?需要叫御医吗?”
向晚捂着脖子,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他只好努力摇了摇头,笑了笑示意自己无碍。
向晚搓了搓身上几处酸痛的皮肉,在心里哀怨的想,陛下怎么这么多坏习惯,不是掐人脖子就是咬人胸口,还喜欢拘束人,他恨恨的将谢瑶卿名贵华美的龙袍搓成一团,怎么那么会折腾人呢!
片刻后他又失落的低下头,酸楚的想,她对向曦,也是这样吗?
宋寒衣还是叫来了御医,御医将香炉里的香灰检查了一番,拱手禀报:“陛下,这里面加了过量的依兰花和蛇床子,都是催情的东西。”
谢瑶卿拿出从向晚身上掉落的那一小包香粉交给御医,御医嗅了嗅,解释道:“是一种东西,但这点剂量只够怡情,并不伤身。”
谢瑶卿撑着额头,陷入沉思,清澈月光漫过窗棂,倾泻在乾清宫光滑如鉴的玉石地面上,银河一般,被风吹皱了,现出粼粼的波光。
向晚看着谢瑶卿冷静思索时眼中转瞬即逝的锐利光芒,一时又有些怔愣。
谢瑶卿曲起手指,用关节敲击着桌面版,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平静的分析着。
“她们知道朕对这种香应激,所以事先在香炉里混上大量的香粉,然后想办法把这一小包给了向晚,让他做替死鬼。”
向晚想起德宝,手忙脚乱的比划起来,御医看不过,过来在他脖子上扎了两针,向晚用沙哑的声音说:“这香粉是奴身边一个叫德宝的太监给的,陛下快些将他捉来问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