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令柔双十年纪,一身银光闪闪的锁子甲衬得她英姿飒爽,她满脸疑惑的看向谢瑶卿,拱手?问:“陛下,敢问谁为大将?呢?”
谢瑶卿勾唇轻笑,“朕亲为大将?,御驾亲征。”
老臣们当即惶恐的劝起来?,谢瑶卿不耐的喝止了,“若朕不亲征,你们谁能在半月内夺回城池,击溃敌军?”
宋寒衣虽未多言,却不为担忧道:“京师空虚,恐怕不臣之人将?有?动作。。。”
谢瑶卿冷笑起来?,“就怕她不动作,躲在山里当缩头?的王八,还得朕漫山遍野的去抓。”
宋寒衣会意,当机立断的领着内侍打理亲征事宜,在这个夜晚,大周两支最精锐的军队,在谢瑶卿的指挥下,像一台无?比精密的机关,有?条不紊的运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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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向晚虽然未曾辞别故人,却是在暮春三月,一路乘船沿江而下,抵达了与扬州仅有?一江之隔的锡州。
锡州富庶,又?是南北往来?通商集散之地,临街商铺鳞次栉比,五彩旗幡顺风招摇,商贩们为了揽客,甚至将?货架直接摆在大街上,琳琅商品叫人目不暇接,那些珠钗绢花,被三月里晴好的日光一照,无?时无?刻不在往外逸散着熠熠夺目的光彩。卖货女郎清脆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甚至更有?泼辣大胆的男子,倚着门框,出卖色相歌喉,招徕富贵女客为他?豪掷千金。
行过烟花之地,更有?年轻美貌的小郎君,只着薄可?见肤的纱衣,大咧咧坐在床边,迎着明媚的太阳,露着雪白的膀子,一遍笑吟吟的梳洗,一边用一双情意绵绵的眼睛勾着年轻不经?事的女郎上楼吃酒。
向晚看着他?们胆大包天的行为,红着脸低着头?跟在裴瑛身后,亦步亦趋的随着她走。
他?虽然也是花街柳巷里长?大的,但京城的烟柳巷揽客时也未曾这么?大胆呀!
裴瑛见他?奇怪,不以为意的解释道,“锡州不比京城,这里民风开放,寻常男子也能抛头?露面,你在这里住久些,慢慢的就习惯了。”
裴瑛领他?到了一处陋巷深处,这里虽然依旧繁荣,只是零零散散售卖的多是些米粮布匹,并不见多少奢靡之物,裴瑛在一间爬满了青苔的砖石小院前驻足,她躬身抬起门板,将?门口卷成一团的旗幡放开,向晚看清上么?的字。
“德艺双馨,妙手?回春。”
向晚不禁笑了笑,这裴大夫招徕生意的时候,倒是平易近人。
裴瑛开门的功夫,街坊里的邻里已经?听见了她的声音,一个个忙不迭的跑出来?打招呼。
“裴大夫可?算回来?了,胡同?里那个秦小子等了你好几天了!”
裴瑛被她们叽叽喳喳的簇拥着,听着聒噪的声音并不恼,反倒笑呵呵的,“是吗,恐怕是秦大娘的老毛病又?犯了,等我?开服药给她。
她将?向晚围住,不动声色的护着他?进了院内,神色寻常,“西边有?间空房子,只是放了些中药,味道有?些大,你自己收拾出来?住下吧。”
她见向晚不动,不由得皱起眉来?,“怎么??你自己不会动手??我?丑话可?说在前头?,我?这讲究一个自力更生,我?是不会帮你收拾屋子的。”
向晚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我?一会就去收拾,只是。。。奴想着总不能白住在裴大夫家里。。。”
裴瑛颔首,自然而然道,“我?赁这个院子是一两银子一个月,你既只住了一间屋,每个月只给我?两千文?便是了。”她瞥见向晚脸上的窘迫,很?是贴心道:“若你一时没钱,便先欠着,等你自己挣到钱了再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