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向晚是记得的,他被谢瑶卿打入冷宫,就是因为尚衣监用宇文?玉琴曾经的吉服为他改制了衣衫。
所以,即使是在谢瑶卿登基以后,在她将谢琼卿与慧贵君挫骨扬灰之前,在她亲自为父君报了仇之前,有关宇文?玉琴的一切,都被悄无声息的封存了起?来。
可如今谢瑶卿已经愿意将这件事同自己说?了。
向晚便将她的手握的更?紧了些,恬淡的笑着,眼中尽是柔情?,“可如今陛下已经为先?凤君报了仇了。”
谢瑶卿缓缓颔首,“所以如今朕再看?父君,心中不再痛苦,只有怀念。”
向晚温声道:“先?凤君在天有灵,看?见陛下了却一件心疾,心中一定欣慰。”
谢瑶卿侧身看?着他,不禁微笑,她还有一桩心疾,却已经被向晚了却了。
而今她再无弱点?,却有了待她至亲的亲人和爱她至深的夫郎。
曾经那些紧紧纠缠着她欲念,那些曾经将她的心神搅得天翻地覆的邪念,那些每日都在她心中叫嚣着,要把她拉进深渊的冲动,仿佛在今日,被温暖的阳光涤荡着,缓缓的从她身上剥离了出来,一直围绕在她身旁的那股阴冷与压抑,也被耀眼的太阳照射着,烟消云散了。
十几年来,谢瑶卿第一次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终于变回了人,一个有人爱,也会爱人的人。
而非一个恶念缠身,一身鲜血的厉鬼。
于是她轻声纠正了向晚的叫法,“叫先?凤君终究生分,你便跟朕一样,叫一声父君吧。”
向晚脸颊微微一热,却有些羞涩的看?向谢瑶卿,谢瑶卿只温柔的看?着他,从宫人手上接过佛香,抖落香灰,而后小?心的递给向晚,“晚晚,陪朕一起?给父君上柱香吧。”
这一声晚晚唤得轻柔又温情?,向晚听了只觉得晕头转向的,只好?随着谢瑶卿的动作一起?,恭敬的拜了下去。
有轻纱拂过他的头顶,就像那位善良温柔的先?凤君轻轻抚摸他的发顶。
向晚捧着香起?身,虔诚的将佛香查到画像前的香炉中,他双手合十,闭上眼,在心中说?,父君,不管瑶卿日后心意如何,我一定会一心一意,陪她走下去的。
他在画像前许下了这个承诺,忽的又抬起?头,盯着谢瑶卿的眼睛,认真的问,“陛下既唤我晚晚,那我能不能唤陛下。。。瑶卿呢?”
谢瑶卿笑起?来,“只要你高兴,唤朕什么都可以,若是你想?,也可以唤朕的字。”
向晚期待的看?着她,谢瑶卿缓缓道:“唤朕惟玉。”
向晚歪着头,像只小?动物一样好?奇的看?了她一会,而后更?加认真的问,“那我唤陛下什么,陛下最高兴呢。”
说?话间?二人携手走出祁灵殿,笔直宽阔的宫道上,阳光正好?。
谢瑶卿闻言失笑,揉搓着他粉红如蔷薇的耳垂,凑近了,小?声又不坏好?与的说?,“叫朕妻主,朕最高兴。”
向晚的脸便慢慢的涨红了,又开始瘪着嘴小?声的嘟嘟囔囔,谢瑶卿便轻轻捏着脸颊上的软肉,不轻不重的威胁,“嘟囔什么呢?不告诉朕朕可要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向晚从她的魔爪中挣脱出来,有些委屈的瞪着她,“陛下分明是在胡闹,您是天下人的君王,怎么会是我一人的妻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