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总怕耽误了她,她今年虚岁不?过二十一,我比她大了五岁,容貌平平,家世更是不?堪,还去过那种地方讨生活,更是带着?一个孩子,我怎么敢与她相配呢?”
叶知秋笑着?宽慰他?:“咱们?何苦这么看低自己呢?她府里那么多?厨子她却独独喜欢吃你做的东西,还喜欢留你下来闲谈,这不?正说明宋大人?离不?开你吗?”
柳云脸上还是没什?么笑模样,忧心?忡忡的叹气:“可是这些东西。。。哪个男人?不?能做呢?”
叶知秋打断他?:“人?人?都能做,可他?就喜欢吃你的,这就是你的不?同之处呀。”
柳云终于像是被他?说服了,紧紧颦蹙着?秀眉舒展开来,叶知秋乘胜追击道:“何况咱们?哪里论得上配或不?配呢?难道你竟希望去做她正头的夫郎吗?那可是多?少世家少爷都求之不?得的事情呢!”
柳云急忙摇头,矢口否认:“我不?是那么不?识好歹的人?,哪里会痴心?妄想这些,她能给我一个落脚的地方,不?把我们?父子二人?撵出去我就感恩戴德了。”
叶知秋继续宽慰他?:“这不?就是了,咱们?既然不?指望当正经的郎君,最要紧的自然是拢住妻主的心?,好有个容身之所呀。”
柳云心?中不?是不?动摇,只是还有一个疑影,让他?更加忧愁。
“唉。。。话是这样,可是我连她的结契果都无法?服下,拿什?么拢住她的心?呢?”
再体贴温柔的女人?,对一个男人?再好,总得收到?点回报才?行呀!
叶知秋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下腹,那里有一道长而丑陋的伤疤,血红又狰狞,放在以往,他?会因为这样的疤痕难过、恐惧,甚至是羞愧,但现在,他?无比感激这一道伤疤,这对他?来说,不?啻于是一次新生。
叶知秋看着?柳云,认真的劝他?:“我知道你也许在害怕,在那之前我也很害怕,我之前想都不?敢想,怎么能把人?的肚子剖开呢,这和?杀人?也没什?么分别。”他?捉着?柳云的手指,带他?感受自己腹部凸起的增生,“可是你瞧,裴大人?的医术多?好呀,向晚。。。凤君也是个善良的人?,愿意?为我们?这样的人?花心?思。”
柳云不?像叶知秋,他?从来没有见过凤君,只是隐约听说过如今这位万人?称颂的凤君曾经也有一段不?堪的过往。
柳云心?中忽然泛起一阵涟漪,若是陛下未曾厌弃过凤君的过往,那身为皇帝近臣的宋寒衣,会不?会。。。也能像对待寻常人?一样接纳自己?
叶知秋将?话题继续了下去:“弟弟,你听我说,裴大人?的人?品医术都是一顶一的好,是这世界上最值得信任的医生了,你若相信他?,也信得过我,就去找她,也将?原先的结契果取出来,留疤也好,身子变得虚弱也罢,都好过为一个烂人?赔进去自己一辈子。”
柳云自然心?动:“可是。。。可是我并没有见到?裴大人?的门路啊。”
叶知秋便向他?打包票:“我与凤君也算是有几分师生情谊,我去帮你说这件事。”
柳云心?中虽然恐惧那样的手术,但一想到?有机会摆脱糟心?妻主对自己最后的束缚,还是十分向往,自然对叶知秋感激不?尽。
他?这些小心?翼翼的谋划自然都是瞒着?宋寒衣的,好在宋寒衣公务繁忙,生活中又是个粗枝大叶的人?,没有注意?到?这些天柳云时不?时的出神。
只是他?也知道,叶知秋早晚要去找向晚为这件事说项,他?只好祈祷宋寒衣不?会过问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
自从对男囚的试验成功后,裴瑛就把自己种在了太医院的土地里,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每天翻阅古籍,查阅医典,四处托人?询问哪里还有希望取出结契果的男子,能不?能进宫来配合自己试验。
向晚觉得这样的手术算是给了男子一次新生,所以上次送男囚出宫时便嘱托过他?们?,若是认识哪个想取出结契果的人?,便可以送信到?宫中来。
向晚捏着?叶知秋的信,心?情有些复杂的去寻了谢瑶卿,他?将?信交到?谢瑶卿手中,转到?她的身后,为辛劳了一天的谢瑶卿揉捏着?僵硬酸涩的肌肉。
谢瑶卿一目十行的看完,反手握住他?的手,笑道:“这不?是好事吗?裴瑛终于等到?一个自愿配合她取出结契果的,你怎么反倒纠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