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赶到时确实有一个白衣人在场,且他魔力高深,我们与之缠斗激烈,不料那孽障十分狡猾,竟一路奔逃至无间魔域外。」
「紫业亲眼看着那白衣人消失在无间魔域上方,再也没出现。」
聂更阑听完元千修的叙述,神色越发凝重,之后摇了摇头,十分坚定地说:「宗主,弟子认为那不是白衣人,而是魔族之人。」
元千修:「无间魔域只有白衣人能进入,魔族一旦冒进便是死路一条,他们总不可能主动寻死吧?修真界都知道,白衣人同魔族乃是两股不同的势力,两方互相容不下,魔族是进不去无间魔域的。」
聂更阑只道:「无论怎么样,弟子都认为围剿我们的不是白衣人。」
「哦?你为何如此笃定?」
「我……」聂更阑声音急了些,嗓门提高几个度,「弟子就是知道。」
元千修和独孤苍眠交换一个眼神,又看向聂更阑,见他神情倔强只得叹道,「唉。」
「魔族也好,白衣人也罢,都无甚区别,横竖都是残害修士的魔头罢了。」
聂更阑唇抿紧,神色并不赞同,「弟子并不这么认为。人是谁杀的便是谁,他们是两方不同的势力,不应混为一谈。」
元千修看出他神色激动,颇为意外,「聂小友,看你这般坚持,你……」
元千修欲言又止。
他似乎能感觉出这名弟子话里有话,但又不确定猜得是否正确。
聂更阑拱手:「弟子只是觉得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不能将莫须有的罪名安在无辜之人身上。」
「你认为白衣人是无辜的?你又如何得知那人并非白衣人本尊?」元千修文。
这就又陷进了一个死胡同。
聂更阑不打算将自己的过往遭遇告知宗门。在没弄清事实之前,他不会轻易和盘托出。
元千修见他坚持己见,感到无奈,「你还当真与当年的清鸿一个脾气……」
他说到一半,瞥向独孤苍眠那边后,又及时收住了话头。
「罢了,既然你想外出历练,那么就须得参加一个考校,」元千修道,「这是半年前宗门出的新规,考校分为三场,内门弟子须得全都通过才能下山。此举是为了激励弟子提升实力,否则出了宗门也是为魔头所害。你准备准备,且去吧。」
聂更阑头一次听说这新规,怔了怔:「宗主,就连休沐日也不能下山去杳鹤城了么?」
「倒是可以,休沐一般的弟子只能在杳鹤城范围活动,轻易出不了城。」
「还有,你暂时不愿拜师,便搬去璇玑峰吧,那里有内门弟子的宿阁,你的资质,如今不可再做杂役弟子了。」
聂更阑微微躬身:「弟子遵命,多谢宗主和真君,弟子告退。」
看着少年坚定地大步走出殿外,元千修还想感慨几句,记起独孤苍眠还在殿内,只得作罢。
……
聂更阑从妙音殿出来后,直接去了竹林。
此时已是春分过后,万物勃发,生机盎然,算得上是「暖日晴风初破冻」了。
竹林弥散着阵阵竹香,不少弟子在林间打坐修炼,四处一片寂静。和他闭关之前一样,努力修炼的人只多不少。
聂更阑在竹林里漫步。
每次从仙音台出来,他都会经过这片竹林,有时是他一个人,有时是和丘宿鱼。
聂更阑垂眸,慢慢往前走去。
仙音台还是一处隐蔽地,因为宗门明令禁止不许弟子靠近这片地界,因此一年多了也没人踏足。
这里飞瀑依旧潺潺流动,气势如虹。
聂更阑曾经站在上面挥剑的巨石静静伫立在群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