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思绪收了回来,从篮子中将筋骨草放到石臼中,用木杵将其捣碎。
捣好的筋骨草被她缓慢拿起,她一抬头,便能看到祈元那深邃的目光,桑风禾见状避开了他的视线,将草药敷到了他的胸前。
桑风禾将裹伤布在他的伤口处一圈圈环绕了起来,她不禁松了口气,还好眼下天气寒冷,伤口不易发炎。
她刚准备后退,却听见眼前那人缓缓道:“亵衣。”
桑风禾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看着他。
[真是使唤她使唤美了,伤都包扎好了还得让她给他穿衣服。]
“怎么?不行吗?”
“当然……”不行啊。桑风禾刚想开口说,却见祈元一副黑脸的模样,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总感觉下一瞬就会砍人一般。
[唉,算了,就当我自认倒霉吧。]
桑风禾拿着一旁新的亵衣,右手将一边的袖口对着他的胳膊,左手抬起他的胳膊往袖子里塞。
片刻后,她终于将祈元的亵衣穿好,她刚站起身来,只见祈元伸手将外袍穿好,丝毫不顾及他自己的伤口。
桑风禾刚准备制止,却见他已将外袍穿好,不知那伤口会不会撕裂开来。
“殿下,小心伤口。”她不禁开口制止他的行为。
“无事。”祈元看了她一眼,旋即将腰带缓缓系好,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桑风禾见状眼睛抽了抽,就这样子也不像怕疼的样子,方才怎么装的这么柔弱,她算是明白了,他根本就不在意自己伤的有多重,仿佛没有痛觉一般。
桑风禾不禁叹了一口气,还好方才他坚持帮他包扎伤口,否则就他这个脾性,估计不会把这伤当回事。
祈元站起身来,向屋外走去,忽的,他脚步一顿,转过头来看向她。
“殿下有何事要吩咐?”她诧异地看向他,缓缓问道。
“你……”他沙哑着嗓子开口,目光移到她那白皙的脸上,旋即话语又顿住,这句话就这么被他吞了回去。
“怎么?”她追问道。
“无事。”他眼底闪过一丝落寞,拂了拂衣袖,转身走了出去。
桑风禾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只得看着他的身影慢慢走远,心里不禁有些奇怪。
[为什么说了半句就不说了?真是奇怪。]
桑风禾摇了摇头,耸耸肩,转身走进了屋内。
***
几日后,空中飘了些细雨,滴滴点点地落在屋檐上,空中弥漫了些雾气,令室内也沾染了些许湿意。
桑风禾提着食盒向书房走去,她缓缓走在屋檐下,这些日子她每日都去给祈元送饭,与他一同用膳,二人之间的氛围也越来越自在了起来,只希望她能早点将他的耳疾治好。
刚走到书房,她便看到夜一正站在门前,她向夜一微微颔首,旋即推开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