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庭岭见状,怒火“噌”地一下蹿起,几步大步流星冲过去,一把死死拽住静王的胳膊,将他扯到了回廊之下。“你是不是疯了!你就不怕他瞧见你,你精心谋划的那些计划,全都打水漂?”静王却只是从容地耸耸肩,脸上挂着那副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笑容,悠然道:“皇兄,我的计划向来都是技高一筹,永远都不会泡汤。倒是您,昨晚明明就该说清楚的事,怎么到现在还只字未提?”“你偷听我们说话?”静王笑得愈发张狂,坦然承认:“嗯……不仅偷听了你们说话,还听到了些更有意思的。比如说,皇兄您居然纡尊降贵,亲自伺候一个男妃。啧啧啧,子歌那种声音,咱们可都是头一回听到呢……”话音未落,宗庭岭已被彻底激怒,只见他猛地挥出一拳,带着风声,朝着静王的脸狠狠砸去。静王反应极快,迅速伸手抵挡,“砰”的一声,稳稳地迎上了这一拳。他顺势微微站直了身子,比宗庭岭略高的身形便凸显了出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微微弯腰,刻意表现得恭顺。此刻,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怒得青筋暴起的宗庭岭,脸上的笑容里满是嘲讽:“陛下,您瞧瞧,您有多少年没像这样自己动手了?以前您一声令下,手下人还不立马冲锋陷阵,哪还用得着您亲自挥拳啊。皇兄,不得不说,如今这形势,可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咯。”————“陛下,怎么样?好吃吗?”童子歌的声音轻柔地响起,将宗庭岭从沉思中拉回现实。宗庭岭这才惊觉,口中的那口蒸饼已然被嚼得细碎糜烂。他缓缓咽下去,抬头望向童子歌,只见对方眼中满是期待。宗庭岭口中还残留一点果仁的微苦,他微微牵动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轻轻点头道:“爱妃厨艺甚好,从前怎的不见爱妃展露一二?”童子歌单手托着下巴,脸上洋溢着笑容,娓娓道来:“因为从前臣妾做的实在不怎么样呀。也就是这些时日,陛下不在臣妾身边,道观里又没有其他人会做饭,臣妾只好临危受命,硬着头皮顶上。没想到,这么半推半就地,厨艺竟也练出来了。”说罢,童子歌起身,轻盈地走到一旁,为宗庭岭盛粥。他一边盛粥,一边看似不经意地说道:“或许,身边无人依靠,反而能让人成长得更快吧。仔细想来,臣妾身边一直有人帮扶,看来还是得一个人多历练历练才行。”宗庭岭静静地看着童子歌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竟有些说不出话来。童子歌将粥端到宗庭岭面前,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观里的粥米,可比不上御膳房所用的精细,对陛下来说,恐怕就跟粗糠差不多了。陛下您就凑合吃一些吧。”宗庭岭微微颔首,舀起一勺粥,轻轻抿了抿,而后轻声说道:“朕吩咐御膳房,早膳用的就是普通的粟米。”童子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宗庭岭凝视着那碗有些发灰的粥,手中的勺子缓缓搅动着,思绪仿佛飘回到了遥远的过去:“朕在母妃膝下时,顿顿都吃这样的粥。那时候,朕年纪小,眼馋皇兄们餐餐都有大鱼大肉,心里羡慕极了,还为此闹过几次脾气,对这粥一口都不愿喝。母妃实在拗不过我,又怕我饿坏了,便偷偷给宫人塞钱,换来了一些火腿、鱼肉。我那时贪心,想着能像四皇兄那样,满嘴流油的吃着卤猪脚。于是,我便求母亲去换。母亲心疼我,终究还是答应了。”宗庭岭微微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无奈:“可是那天晚上,我起夜时,发现母亲还在点着灯。就在那一刻,我才知道,她那点银子,根本不是父皇赏赐的,而是自己日日夜夜做绣品,辛辛苦苦换来的。你能想象吗?在这前朝的后宫之中,混乱到了何种地步,一个有皇子的嫔妃,竟然穷得叮当响,母子两个饭都吃不饱。”童子歌听着,心中满是心疼,忍不住伸手轻轻握住宗庭岭的手。宗庭岭微微苦笑了一下,伸手摩挲着童子歌的指尖,只见他指尖的蔻丹早已褪去,指甲显得漂亮而圆润。宗庭岭继续说道:“我知道真相之后,再也没提过要吃肉的事,还是每天都乖乖喝粥。为了不让娘伤心,还装作很:()无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