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慕洵澜早就签署好的股份转让协议递过去。
“别再执着了,我比你更想他活着,但离去是事实,侦探、警察都没有一点线索,Lino的身体状况你也清楚,是绝对不能停药的,可他当时身上一片药都没带…”
方书何说完,摘下了眼镜,胳膊无力?地垂下来,顿了很久后,缓缓把门关上。
天光一点一点被压榨殆尽,闻昭眼底最?后一点期冀尽数熄灭。
本就盈缺的窟窿被满身的痛苦剧烈撕扯开来,霎时间铺天盖地的悔恨袭来,死死冲刷着每一寸神经。
到最?后闻昭竟然直直栽倒在地,粗重?又急促地喘息着,企图唤醒最?后一点理智,但一切都是徒劳。
失去意?识前,他满眼都是慕洵澜冲着他笑的样子。
两?滴热泪滴顺着脸庞下来。
他想说,宝贝,也带我走吧,下边太冷了,你一个人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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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昭在地上不知道躺了多久,最?先?发现他的还是来送文件的陈深。
陈深只是打了急救电话,最?后什?么也没有管,就站在大厦楼下,静静看着白色的救护车远去。
他抬头望望天,太阳大到叫人不敢直视。
这?段在他见证下疯长的感情也是,一死一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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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闻昭的突发状况,Joshua不得不推迟了回国的日程,留下来照顾。
但自从得知真相?的那?天,闻昭愈发沉默寡言,他近乎自虐式的反复观看着那?一段从县医院调出来的无声?监控。
视频里,他的宝贝被庄齐猛推得撞上墙壁,脚下趔趄到站不稳,神色惊恐得像一只无助的幼兽。
视频很明显,早在他出抢救室之前,庄齐就把慕洵澜凶走了。
他的宝贝不是没来,更不是不在意?他,他是被人逼走的…
那?个瘦弱的背影在寒风中站了很久,然后缓缓摘下假发,露出一头银白的发丝,最?后消失在街角。
一想到是这?样,闻昭痛心到几乎又要晕厥过去。
Joshua看在眼里,他拍了拍闻昭的肩膀,安慰道:“上帝会保佑他的,更何况这?个世界上还有他爱的你、还有他牵挂的孩子……”
闻昭是静静地坐在病床上,用指腹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很轻柔,就像在安抚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