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容温柔无比,从弯起的眼睛到微微上抬的唇角都找不出一丝攻击性。
“我不是这样想的哦。”
她抬起手,角落里的凌越华走出,将刀放在了她的掌心。
冰凉的刀身贴在村长的脖颈处,她开玩笑般用手里的锐器拍了拍他的手背。
“伯母的孩子都是怎么没的?”说完这句,她轻笑了一下,“啊,这个我知道,全都被大伯父丢掉了呢。”
坐在角落里的女人开始默默流泪。
祖上的规矩啊,性别即是原罪,从被献上的是“神女”而不是“神子”就能看出。螣村一共有五百多人,然而女孩的数量却寥寥无几,后来竟然让年纪不够十八的张小小顶替凌迩的位子。
凌迩继续说:“请您回答我的问题吧。”
“为什么关掉三舅的学校?
“明明吃不饱饭,每年要交那么多的粮食用来供奉祖宗。”
“要是我没有认识安螣的话,现在会被你嫁给谁?”
凌迩的笑容一点点被掰平。
总是带着温和表情的人忽然不笑了,模样看着有些恐怖。
“您该不会以为我都没放在心上吧?”
“我啊,想让你们偿命呢。”
她的第一份工作是杀鱼。围上防水的塑料围裙,沉默寡言地站在摊位上等待顾客挑选。木棒利落一击将鱼拍晕,鱼头刀将它开膛破肚,挖出内脏,鱼鳞簌簌地从刀尖剥落。
死掉的鱼眼中蓄了一汪水,眼神渐渐僵硬,失去生机。那时候她就在想,原来掌控生死的感觉是如此奇妙。
螣村像是某人的玩具屋,村民是吊着丝线任人玩弄的木偶,在扭曲的规定下一日日循环空洞的日常。没人提出抗议,不代表不合理的“正确”不存在。
现在握住的刀与那时候没有任何不同。
从她身上索取的东西,经过数年的累积,现在到了她收取回报的时刻了。
刀被插在村长的指尖。她从口袋中拿出进村后一直关机的手机。过了数天,电量还是满格。
“那么,你承认贩卖儿童,非法囚禁,侵占他人财产和公共财物,私自开发陵墓吗?”
“不——!”
刀子被拔出,猛然钉在他的两腿之间。
凌迩微笑着:“嗯?您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