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希言撩起衣袍,坐在床沿上,耐心地等着谭氏开口。
「大人……」谭氏放下茶盏,「大人是绣衣司的李少使?」
「是。」
谭氏心中大定。
李希言问道:「你可知道,你夫君和哪些人有过节吗?」
第一个问题就让谭氏有些回答不出。
太多了……她还真算不清。
李希言补充道:「尤其是县衙里的人。」
谭氏浑身一震,表情扭曲了一瞬。
「有。」
「是谁?」
「高修。」
「高修?」这个答案不算太出乎意料,李希言追问,「有何过节?」
谭氏下意识扫视了一眼室内。
室内只有二人在。
她这才红着脸说道:「夫君他……一直在威胁高修。」
「高修有把柄在他手里?」
「嗯……」谭氏声音低如蚊讷,显然是很不好意思,「夫君每次和高修出去都是高修结帐……我想着高修到底是他的上官,这样不太好,就劝了他几句。结果,夫君说,高修有把柄在他手里,他才不敢对他做什么。」
「什么把柄?」
「夫君有次酒后说出来的,说是……说是……」谭氏扯了扯手下的被子,咬了咬嘴唇,「高修和谢荣的妾室有牵扯。」
李希言忽然想起苗青所说跟踪高修一事。
苗青跟踪高修时,高修走的是小门,而且是里面给了信号才进去的。
可是,她和容朗跟踪高修那晚,高修走的却是正门,谢荣也没有主动给信号,二人直接就见了面。
还有,她一直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苗青的轻功比她和容朗强得多,然而苗青跟踪那日却很快被发现,她和容朗从头到尾也没有被发现。
如今一看,怕是他去私会的时候,警惕性更强些。
「具体是哪一个妾室?」
「就是谢荣最宠爱的那个。叫做红莺儿,原来是个唱戏的。」
「孙边知道这件事情有多久了?」
谭氏算了算:「大概有六七年了吧?」
「孙边是十四晚间离家的吗?」
「是。他那日回来急匆匆地收拾了行李,说是要去乡下对对帐。我让他第二日早上再走他也不听,非说自己着急,收拾了些东西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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