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凭什么值得被相信,一个穷的没半毛钱在民宿做义工苟活的旅游客,一个背着吉他讲话不正经的中二病,还是一个没文化的没读书的黄毛头?
怎样想都不是值得被相信的那个人。
人们会更愿意偏向弱势的一方,哭喊变得格外有用,他再怎么解释都容易被误解。
才认识这么短时间,就算旅游的人不相信他,认为他是个骗子也很正常。
他卸了力,垂着眼看着地上的骗子。
中年人眼尾奸诈的目光和得逞的眼神,像是一根刺。
中年人站起来,假装劝架,脚却踩到了他放在一旁的吉他上,装作绊倒,有些狼狈地扑到在地。
那一脚是狠的,吉他弦嗡鸣,似乎是断开了,明摆了故意恶心他,金宝青筋凸起。
怒气到极致,金宝圆眼的眼尾尖锐起来,语气确是冷而平静的:“我要你死。”
他被身后人架着,脚悬空,飞踹到中年人的肩膀上,看着中年人狗趴地落在地上。
破旧洗的发白的吉他包被磨出一道黑痕,心里没有半点快意。
身后拽着他的三个人,没想到这小子胆子这么大,当着他们的面就打人。
本着惩恶扬善,其中一个,就抬起了金宝的下巴,“这没娘养的似的。喜欢打人是吧。欺负弱小是吧。”
“我就先给你一拳。”
那人的拳头落到一半,被人接住。
金宝甩头,挣扎着看,宿天水一手挡住了那拳甩开,冷冷地说了两个字,“放开。”
秦鹤桃从人群里挤了进来,踩住中年人的衣服,半蹲腰,笑的很坏,“我报警了。”
“但是请问你跑得掉吗?”
李芙芙紧跟其后跑进来,人太多她有些紧张,抓住中年的人衣服不放,“不准你跑。”
最后是胖爷,扭进来就大力地把金宝身后的人托开,“动我干儿子干嘛。”
他带着金项链,墨镜别在衣领,穿的拽拽,一大把年纪拽起来很有威慑力,像极了地下团伙的老大哥。
那几个人很快退开了。
胖爷凶完,又变脸飞快,慈爱地捏了捏金宝的脖子,“别怕。胖爷给你撑腰。”
金宝整个身子一下子软了,像是找到了依靠,眼睛很亮,但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有人不喜欢被信任的感觉。
他没想过被相信的可能性,以至于一下子被团队相信,有一种过度的兴奋和幸福感,又觉得尴尬。
于是他傲娇地不吭声。
但其它人都忙着对付骗子,也没理他。
他泄气地放下心来,又觉得自己太别扭,但没人给他插嘴的机会。
中年人还想继续演,刚说一句话,秦鹤桃直接把他头摁了下去,“别说话。等警察来了再说。”
宿天水从地上捡起吉他,一点点拍干净,才立着放在花坛边。
四周的群众现在闹腾地更厉害了,都以为这是一群混混团体。
一个蓝紫头,一个半长带卷的头,一个老大年纪穿着怪样,看着没一个好的。一起欺负两个可怜乞丐。
但谁也不敢站出来,游客生怕自己就犯了当地黑头头的忌讳,本地的商家又怕闹事麻烦。
只能用声音壮士气,试图用唾沫淹没他们,让他们自己知羞耻。
“一群人围着欺负两个人是吧。真不要脸啊。”
“你看看那蓝紫头,女孩子家家像什么样。”
宿天水蹲在老爷爷面前,仔细打量,身旁的纸板牌子写着——辛苦徒步百里从深山下来,只为了带儿子治病。
而老爷子和中年人的鞋子都没破损,只是脏的泛旧,鞋底的纹路还是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