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来,表情很淡,指尖落在桌上像是在弹钢琴,微仰头看过来,眼角平窄呈现一种朦胧感。
宿天水拉开椅子坐下,先打断了他,“现在,不许过线。”
他指了指两个木桌间的缝,语气很凶。
“这么幼稚吗?”池历指尖停下,写了张纸条团了一下传过来。
宿天水打开,上边只写了一句话:岁岁,你就是这样照顾哥哥的吗
笔锋倒是很凌厉,可宿天水已经不想搭理池历了。
他把纸条规矩对折好,扔进了垃圾桶,拿了本书看。
“宿伯伯说,岁岁跟班里同学相处很好,让岁岁带我报道,认识新同学,去食堂吃饭。”
池历把书合上,“可你一来就睡着了。课间我问了路,才找到教务处报道,中午你也没带我去食堂,自己消失了。”
“而且,你似乎和班里同学关系并不怎么样啊。”
池历:“你没有照顾好我。”
“是啊。你也不需要我的照顾。”宿天水感觉这种控诉很莫名,但池历的敏锐还是轻微地戳了他一下。
他又翻了一页,“很奇怪,你在生气。”
池历没有说话,很轻的笑了一下。
宿天水所谓的照顾承诺确实很狼狈,一样也没有应责。
可池历根本都不需要照顾,自己就能处理好自己的问题,所谓的承诺也只是建立在宿国强的要求上,只是处于友好的帮助下,这并不属于义务。
可池历把这种友好变成了绝对的义务。
可是池历先跟李龙谈话,中午池历先走的。
宿天水不知道怎么说,他更加生气,冷漠地把书合上。
两个人干坐着都没有讲话。
李龙进来的时候很是得意,似乎从新同学那得了威风,一进来就对着宿天水嚷嚷,“小狗换衣服啦。”
掐着个嗓音听着就很欠揍,没得到理想的反应。
李龙又拿了只笔,背过椅子对着池历打了个浑,就准备在宿天水桌面上画东西,“画个狗吃屎,配合你的气质。”
笔还没落下,池历就踢了下他的椅子,李龙整个人往后一倒落在地上。
李龙爬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兄弟你有病吧。”
池历半靠在椅背上,是个闲适放松的姿势,冷漠地撇了一眼,把笔用力地砸到了前桌上,“谁是你兄弟。”
“我艹。你神经吧。早上还聊得好好的。”
“转眼变样,搞什么飞机。”
“你怎么配当我朋友。”
池历冷漠地吐出几个字,唇形薄淡,桃花眼半垂和他的轮廓一样有种锋利的棱角,那种朦胧的目光彻底消失,变得玩味且恶劣。
“早上是你主动找我聊天。我问了你学校情况。”他敲了敲桌子,轻轻笑了下,“还了你一盒糖。”
“但,现在,请问同学你可以滚吗?”他薄唇微勾,眼皮微垂视线上挑,隔着玻璃淡黄的光落在他眼皮上,格外冷。
宿天水是态度上的厌恶。
但池历跟他不同,池历不是态度上的选择,而似乎是享受这种宣告关系答案的玩味,他享受把关系破碎掉,从这种荒诞的游戏里获得享受。
宿天水好奇地多看了池历一眼。
李龙掏了掏衣兜,才翻出来一盒糖,青绿色的铁盒,是盒口香糖。
他哪里还不明白这两个人是一伙的,被彻底激怒,往前走了两步,“你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