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对生命限度的把玩。
失去了记忆匣子一定程度上模糊了自我,池历对生命总有一种顺其自然,走一步看一步的无所谓。
克劳恩很容易被激怒,把池历抓起来踢倒在地上,高度上的俯视能让他获得假意的臣服感,
克劳恩:“好,不说,你也别想好过。看谁玩过谁。”
池历张口似乎想说话。
“再给你一次机会。”克劳恩手扼住池历的下颌骨微微一松。
“你们走不了。”
池历半边碎发落在了眼皮上方,眼神似冰冷无波的黑水,只用沙哑的气声轻声拉长,“弃子。”
却像笃定的钟鼓作响,带有若有若无的嘲笑。
很疯的一句话。
幽暗的小房间门重新打开,夜晚的林芝落下了一场夜色审判,山林和远山都是模糊的灰色,呼吸带来的寒气在跌跌撞撞前行的四散开来。
池历却觉得这是个好夜晚,起码空气是新鲜的。
克劳恩现在的队伍只是其中一小队,其它大部分的队伍因为信息泄露和早有预谋的抓捕计划,已经通通落入牢网之内。
组织内部的隐秘计划早就被内部的卧底泄露出去,接应人员也早在半个月前就被抓捕。内部不知道腐朽成什么样子,无论多隐秘的计划似乎都能被挖空,也许身边所有人都是卧底也说不定。
克劳恩对身边的人可都没信任感,雇佣兵能被钱收买,组织内部的人归根到底也是在图钱,他根本无计可施,只能拿池历这种看起来就不牢靠的亚裔出手。
克劳恩像来是疑心重,早在一发现不对,就把池历囚禁起来。
到后来组织内部分崩离析逃难,克劳恩也紧盯着池历,冒着风险把他带着转移,是为了一件更重要的东西。
他几乎笃定池历也是内奸,又很快认定,之前考古团队从地下里带出的陨石核心,就在他身上。
团队里还尚存一两个值得信任的,克劳恩叮嘱道,盯紧他。
他们只能不断在深入高山的野外之中也许才能逃脱追捕,意味着任何地方都不能过于久的停留,毕竟抓捕他们的人数量极多,还有着先进的搜索设备。
必要时刻,池历是人质。
静默的高原里传来野兽的叫声,一身黑衣服的男人坐在平房中间总控着各项信息,不时有人进来报告:“报告,池研究员依然没有信息。”
“继续找。”中年人紧皱眉心,似乎开始后悔之前的决定。
“是。”
让一个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的研究员进入危险的活动中,实在是太冒险了。
按照规定计划的撤退理应在前日完成,但池历莫名就在队伍里失去了踪迹,其它领他的人联系不上,在混乱的抓捕活动里彻底失去池历的讯息。
偏僻的高原地区躲藏的地域总是太多,但在圈内慢慢收拢收缩总能抓到的。
但他担忧的是池历安全问题。
一个有贡献的杰出人才不应该折损在冰冷的高山寒林之中,他的任务和使命是带每一个从事任务的人员回家。
这一点不容有误。
高原的夜晚注定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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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从打下车窗确定车牌,停下车关上车灯,窃听器始终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响。
简从关掉窃听器,吹起了不成调的口哨,等熬到天快亮的时候,他关掉车内的暖气熄火,打亮手电,敲开汽车前盖随意毁坏掉一些零件。
然后咬着烟扎破了两个汽车后胎,又回到了车前座。
早上似乎过分冷了一些。
金宝默默套上了先前老板送的加绒外套,才轻声从床上下来,落地先看了眼苗苗,还在睡觉,于是先没有喂食物。
然后拎了牙缸,抖着身体,蹲在了房车外边的草坡上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