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洁的高山给了波澜壮阔的美景,用以挺拔高峻奇险以展示美、神性和遥遥神秘传说的寄托,它属于大自然的一切意义被搜刮赠送给人类,使得它同样等同于隔阂艰险与阻碍。
人力修建的桥梁承担着山山之间沟通的责任。
“1950年藏区没有一里公路。靠着牦牛和骑马运输。那个的年代的公路建的格外不容易,战士们一寸寸的挖凿,用汗和血泪才换来了一条条公路。”
“怒江更是不容易建,两边的路陡峭攀登不容易,水流又很急。但这又是深入藏区腹地的必经之路。于是必须建。他们日夜辛苦,用尽血和力,为的就是这条路打通。”
“惋惜的是,有名战士过度劳累加上高原反应牺牲,留在了那座石墩里。”
“鸣笛是为了致敬先辈造路的不易。”胖爷很是感慨。
简从扫过路面,了无兴趣,他很难与普通的所有人共鸣,只计划着什么来打破这阵平静。
宿天水望着窗外,桥墩消失在窗外,几十年前的先辈将半生献给了大山,为了一寸寸的路在艰险里开辟。也因此数十年后,属于房车的秋日能在干净整洁的公路上徐徐展开。
他爱着的这大好河山和眼前所有美景,不仅属于自然,也属于默默无闻路过此生的人献给河山的爱。
他也爱这个团结的国家。
宿天水想起池历某天傍晚对他说过一句话:“人们看见的拥有的,背后都凝念着看不见的历史长河。”
“看不见的摸不到的,会在历史里等待时机,在往后的有一天与所有人会面。再被记录历史中。”
“因而一切有意义。”
所以能够被遗忘的,也许没那么珍贵。
一个历史学家将历史放上了自己信念的神台,在书纸里在泥土中残存的古迹里在时间的轨道里,挖掘这个世界的轨迹,然后却抛弃了自己立在历史中的研究意义。
池历好像从来没有研究过自己的历史,忘得干净又彻底,就好像宿天水明明拥有过池历两次,却从来自觉一无所有一般,同样的荒唐。
池历还说过,历史是一条单驳的轨道,行成的轨迹是混乱的,但方向总是同样的向前走,因而只要发生,总能在过去里发现密码。
往前推前面总是一片灰暗,但你倒着去历史长河里抓,能从里边看到星星。
可是明明最开始,在那个春夜里池历说的是,池历对历史的热爱是为他们的爱而构建的。
现在一切都不属于他们了。
宿天水好像是忽然醒悟过来,池历原来是记得很多属于他自己的历史,只是彻底的忘了属于他们的那份。
那份年少的怦然心动不是星星,不是珍贵的宝藏,只是历史的尘埃。
所以该被忘,该想不起来。
一个研究历史的,似乎从来不屑于追踪情绪的躁动,因为没有意义。
宿天水觉得冷,似乎更多的是冷静,他删掉了手机的讯息。
窗外悠长的隧道里路灯明灭,像是数不尽的繁星四溢。
他的星星也应该只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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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芝的医院里行人匆忙,洁白的病床上病人躺着笔直,只有拳头握紧着,似乎是病深的意识深处里残留着警惕。
他眼窝深眉如墨刀眼淡淡的闭着,唇珠圆润唇角又抿着锋利,病床的灯调的暗,鼻勾出的山影绰约。
哪怕人躺着失去意识也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就好像这个人身上天上带了种道不清的气质,四周也跟着沉倦下来。
“池历是天生就属于历史的。长得也如此。”病床旁的中年人夸赞道,“也难怪为了研究敢抛出性命。”
“骨子里有文气。”
“只是池先生为什么迟迟没醒?”
他知道池历安全下来,心中稍微放下了些担子,中山装的袋口里放着老式的手帕,他拿出来擦干净苹果,把苹果立在了床头柜上。
得到的原因是,还需要观察。
“那我们要干好我们该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