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暑的日光总是格外绵长,照着人眼皮发烫,宿天水眨了眨眼,心情不顺。
他脚疼的不厉害,只是阵阵的在脚踝里作怪,像是有个毛绒小鸡里边啄着,让人心烦。
更心烦的是,为什么池历这么久都没追上来。
出了校门,宿天水更气了,眼皮半敛有几分懒散,拎着包回头,才发现池历就隔着大门的矮门跟在后边,不知道跟了多久。
这次他彻底不回头了,想跑的快一点,脚上刚一用力,脚踝就一疼。
手腕也被拽住了,池历松了手,让他坐在树下,拨开他的棉袜看他的脚踝。
仔细检查完后,池历仰头问他:“不开心吗?”
宿天水抿着唇没说话,池历把外套想披在他身上,宿天水拿着丢在了地上。
宿天水:“我给你买十件。然后我要把这件丢掉。”
“可以吗?”他发脾气还想着要经过允许。
懂礼貌但是也不多,因为衣服已经扔在了地上。
池历觉得宿天水生气有点可爱,却没敢笑,只是揉了揉他的脚踝。
“这件衣服丢掉的原因是什么呢。”脚踝很细,好像池历喂得饭都喂给了空气,握在手心白的精致又脆弱,揉了两下,就被宿天水用手拨开,“不要不开心了。”
“好不好。”
宿天水抱着膝盖,半敛眼皮冷哼一声,声音轻轻冷冷:“这衣服别人穿过了。”
池历笑了笑:“没有。带着就是给你穿的。”
“呵呵。”宿天水站起身摁住他的头,“我,前两天闻到了香水味。”
“还有一封信……”他闷闷不乐,又不想表现的明显,又不想说了。
毕竟算是隐私。
“我一点都不在意。”宿天水把衣服又捡起来扔回了池历怀里,“反正不穿了。”
“你以后也不要带了。”
承认心里发酸吃醋总觉得显得过分矫情,况且他们现在还什么也不是。
宿天水又回头补了句:“谢谢你。”
“这周天气热,衣服一直放在课桌里,我没有借给别人。”池历把衣服转手扔进了垃圾桶,起身把宿天水拉到路里边,怕阳光晒得疼。
“也不知道情书在兜里。后面洗衣服看见了,扔了。”
池历笑了,桃花眼微翘,眼窝很深,但这阵笑意是混不到眼里的,“是不是我不值得被相信。”
“给不了你安全感。”
“你觉得,我会喜欢很多人吗?岁岁。”
宿天水回过头。
池历低着头情绪被掩住,睫毛浓密的悬挂,眼皮的痣带了点野性,唇挂着笑,眼睛却好像有种浓重的伤感。
宿天水有点怕,咬了唇又不知道怎么处理,只能笨拙地搂住他的脖子,脑袋埋在池历的颈窝。
“我没有不开心了。”宿天水小声说。
裸露的手臂与池历颈侧肌肤相贴,是柔软的温度,呼吸扑腾在池历肩膀布料上显得有几分可怜。
池历抱着他,缓过来,温声说:“我不希望你的任何情绪是被我所轻易左右的。”
“你不开心的时候,可以很认真地说不开心。无论我说什么,你还是可以不开心。”
宿天水像是裹着锋利刺的小刺猬,外表淡漠清冷是他一层层缝上去的保护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