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前，有人捕捉到了你的影像，应该是要发送给彭格列家族长老会的……被我认识的家伙拦截了，发给了我，对方的要价可不低。”太宰治说到最后语气还有几分抱怨。
云雀给出的回复是干脆签了张支票。
云雀的手段很娴熟，像是经常流连花丛的花花公子一样，支票揉成一团塞到了太宰治的领口——他顺道从百利甜中扣下了一块碎冰，把太宰治冻得一哆嗦。
“哇！”太宰治跳了起来，抱怨道：“简直不是人。”
不过经过这么一遭，他也清醒了不少，从风衣口袋里翻出了不知道经历过什么悲惨遭遇已经破破烂烂的手机，“对方非常警惕，只留下了一段影像，后面我专门派人查了，没有任何的消息。”
这段影像还是当时对方发现了线人才被拍到的，最后经过了花袋的修复才保存了一点影像，但剩下的也不多。
太宰治打开了一段视频。
视频的画面很多，只有三四秒，大概是角落里的一个家伙拿着手机录着什么，接着被他偷拍的人发现了。对方一个闪身逼近，一阵银光闪现，一个少年出现在监控画面中。偷拍者被解决，紧接着少年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一样，抬头看了一眼，紧接着，监控变成了一片雪花屏。
太宰治将画面定格在了最后一秒。
黑发、雪肤、藏蓝色的瞳孔……以及标志性的浮萍拐。
几乎是云雀恭弥无疑了。
太宰治看向云雀的眼神探究：“你倾向于那种可能？”
“冒牌货、幻术、异能……”
还是真的？
最后一句话太宰治没问出来，因为他从云雀的眼睛里读懂了答案。
那大概是个货真价实的云雀恭弥——不过，和眼前的这个不是同一个。
来自平行时空吗？因为费奥多尔把云雀送过去了，规则限制下那边的云雀不得不过来吗？还是说，是“书”又创造出了什么……
太宰治的眼底闪过了考究，云雀摆了摆手：“把视频传给我，时机到了，我会亲自去见他。”
太宰治动用了所有的力量，都没有找到那个疑似云雀的少年，云雀怎么这么笃定？
云雀不语，关于另一个“自己”的身份，他已经有了点猜测，只不过是需要一点时间来验证。
当然，不是在太宰治面前。
这件事情被云雀直接翻过，他换了个话题，“这次回到并盛后，我会履行我的承诺。”
太宰治没想到云雀会主动提起这件事，他酝酿半天的情绪被云雀打乱，黑漆漆的眼睛错落的闪过了一丝迷茫，最后化成了长长一口气。
“真是的……”他嘟囔着云雀简直不是人，一点儿也不按照社交的基本法，可握着威士忌的手指却颤抖得不听，他已经忘记了杯中的美酒被自己一饮而尽，试图举杯饮上一口缓解自己的焦虑。
却只喝到了圆滚滚的冰块。
云雀好心地分了他半杯百利甜，太宰治：“……”
算了，他在云雀面前就没讨过好。
他没好气地将那半杯百利甜一饮而尽，牛奶的淡淡香气提醒他眼前的少年还是十五岁的年纪，可他月光下晦朔不清的面容又很好地消去微妙的婴儿肥，介于少年和青年的形态。
太宰治只看到了那双苍蓝色的眼睛于阴翳处闪着的光。
他有一种站在自己面前的家伙和自己年纪相仿甚至年长几分的错觉。
他的软弱似乎都要被看透了。
太宰治自嘲一笑，如果能就救回那个人的话，被看透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他举起了酒杯，圆形的坚冰被他过于炙热的掌心隔着玻璃杯融化，溢出了一点水痕，“敬野犬、敬彭格列。”
云雀也难得露出了一抹笑容，他高举酒杯，和太宰治轻轻碰杯。
“敬野犬，敬彭格列。”
应景的，江面上绽开了烟花。
一缕缕、一片片地绽放在天空中，赤橙黄绿青蓝紫的颜色，瑰丽得如同一副油画，壮观得几乎将整个夜空照亮。
跳舞的、唱歌的、喝酒的、撒泼的人群停下了动作，所有人都心有灵犀地举起了杯子。
不知道是谁的，也不知道杯子里的是什么，大家只是高举着杯子，对着这绝无仅有的盛况美景。
“敬野犬，敬彭格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