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许是幽灵摸得有些久，又或许是，恶魔等人的视线过于直白。沉睡着的小男生，睫毛忽的颤动，继而缓缓睁开眼睛。
他怔愣在原地。多个陌生面孔出现在眼前，而他的小脸也被箍住，嘴巴被塞入了热热的东西。
低头一看，是手指。
周围环境是陌生的，虞藻立刻拉响警报。他的小脸被箍住，下意识后退，也将手往后伸。
却猝不及防，被另一只大掌扣住。
虞藻想抬起腿，双脚踝也被按下。整个小身板动弹不得，只能躺在床上，眼睁睁看着一群陌生面孔将他包围。
“呜？”
虞藻的小牙齿被摸了摸。血族的牙齿很敏感，被陌生人如此触摸，完全是一种赤裸裸地挑衅。
他凶狠地龇牙，又低头用力咬了一口。但因为他牙齿发育不好，不够锋利，非但没把幽灵的手指咬破，反而把自己咬疼了。
许久没有使用过的锐齿，现在竟连人类的皮肤都咬不穿。虞藻小脸崩溃，泪水浮进眼眶，鼻尖顷刻变红。
恶魔看他要落泪，忙指责道：“你别摸了，你没看到他都被你摸哭了吗？你干什么啊你。”
他不满极了，又捧起小男生的另一边脸蛋，笨拙却轻柔地帮小男生擦眼泪。
虞藻没有因为对方的示好行为而放松警惕。
幽灵重复：“他不是人类。”
“他这么小一只，不是人类，还能是什么？”恶魔说，“总不可能是血族吧？他这牙齿，连我们的手都咬不破，要是血族不得饿死？”
雾蒙蒙一双泪眼，陷入短暂的错愕，随之涌上的是无尽的羞耻与愤怒。
虞藻凶凶地从喉间发出“呜！”声，试图模仿野兽的嘶吼，告诉对方他不是好惹的。
可敏感的小牙齿又被摸了摸，神经发达的小牙尖传递来过电般的酥麻感。虞藻登时软了下来，发出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呜呜……”
这也让恶魔更加确定，他绝对不可能是血族。
可事实就是如此。
幽灵感受着指腹下的小牙齿，确实和其他血族的锐齿不同，稍微有点钝，咬合力也不强。
却仿佛拥有魔力。触摸时带来的微刺感，让他的心尖淌过酥麻电流感，很舒适。
以至于他现在行为怪异，不舍从湿热绵软的口腔中离开。
幽灵将手指取出，被泡透了的手指表面，蒙着一层水光潋滟的晶亮色彩。
他用湿漉漉的手托起小男生的脸，小男生的下巴都被搞湿了，似乎有点嫌弃与不舒服。
虞藻别过脸蛋，却对上另外一张一模一样的讨人厌的脸。他气极了，于是把脸转了回来，凶气十足地瞪着幽灵。
见幽灵低下头，他跟被踩着尾巴的猫一般，瞬间炸毛。
又夹带几分渴望。
他好饿。
血族对人类拥有天生的狩猎欲，哪怕虞藻现在只是刚刚苏醒，记忆尚未清明，但对食物的追求与渴望，大于一切。
一群食物正在他眼前，他却只能干看着，不能享用。
虞藻有点着急。
“他确实不是人类，但也不是我们寻常见到的血族。”
幽灵抽来纸巾，帮小男生擦拭唇周的口水，又把手指咬破，把指腹往小男生唇里送。
他垂眼落在这张糜艳漂亮的脸上，说，“是一只没发育好的小吸血鬼。”
居然连吸血都要人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