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江桓的表情变得怪异起来,似是不解,又似嘲讽:“她说她受够了那样的日子,可又真的离不开他,还不如一起死了算了。”
……真是一言难尽。
宿音一时间不知是该唏嘘还是该惋惜。恋爱脑害死人啊!
“所以你说的这些,和解蛊又有什么关系?”
江桓眼眸微动,看向宿音:“我只是想跟你说明,中蛊的严重性。”
“苏小小给封泽下的也是同样的情蛊。按照时间来推算,现在蛊虫处于成长期,封泽应该出现了一些很明显的症状。”
“经常头痛,间接性失眠,胃溃疡,伴随性情不定,暴躁易怒……”
宿音心脏一缩。
每一点都和封泽在医院检查出来的状况吻合。
“蛊虫在成长期需要的动力比其他任何一个时期都要多,即便是有养蛊者的血液,也依然会从中蛊者的身体里吸取养分。不过不用担心,这只是暂时的,等到进入成熟期,蛊虫就会安分下来。”
“但……养蛊者也是肉体凡胎,长期供给血液会让他们变得越来越虚弱,迟早无法再牵制蛊虫。封泽就会像我那个姐夫一样,化为一堆血肉尽失的白骨。”
江桓语气和平常没有任何区别,却更为他口中描述的场景增添了几分可怖。
试想一下,一个活生生的人,被虫子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骨架。
尤其那还是你的亲人。
咦~宿音不免一阵恶寒。
江桓极力渲染情蛊对封泽造成的极端负面影响,必定不是为了单纯地恐吓她,听起来倒更像是刺激她积极寻求解蛊的方法。
再结合他前面提到的,解蛊需要不菲的代价。
味道鲜美的鱼饵已经放出来了,只等鱼儿主动上钩。
但宿音没得选,当面前只有一种选择的时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主动一点,迫不及待地询问:“那究竟要怎样才能解蛊?”
“假如……我是说假如……”
江桓不断强调,蓝黑色的眼眸仿佛被星火点燃,绽放出极尽炽热的温度。
被他注视着,宿音恍惚中产生了一种错乱感。
——那次在病房里,她看到的苏小小,也是以同样的眼神望着封泽。
“假如解蛊的代价是让你留下来,一辈子都留在南水镇,你……愿意吗?”
这道声音低沉而又轻柔,以至于透出一股小心翼翼。
宿音悚然一惊,睁圆了双眼。
短短刹那间,她脑子里滑过了无数个念头。
比如,原来她猜错了,江桓做这一切的目的竟然不是为了帮助苏小小。
又比如,这是威胁吗?这绝对是威胁吧。不对,好像也不一定……难道脸蛋天才就注定了人见人爱吗?
再比如,嗯……其实她跟封泽的关系也没那么好,为了他放弃自由还挺不划算的,要不……
“要不还是算了吧,你放我走,就当我从来没来过,行不行?”宿音眨巴眨巴偏圆的一双杏眼,试图用真诚打动床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