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白绵阳乖乖点头,随后目睹着他离去。
洞府的门看起来宛如一面水镜,明明晶莹剔透,却看不到外面的一丝一毫。白绵阳虽然担忧云戚的状况,却也知晓自己要乖乖地,所以从未踏出洞府一步,只独自安静地守在洞府内。
巫时留下的药喝完了,他便自己煎了一副又一副。随着药包的减少,他的身子也日渐康复。当身体逐渐有了力气后,他便开始收拾整理洞府,将周遭的各类法器规整到一处。
似是担心他一个人会无聊,洞府内被人早早地准备了不少解闷的玩意。有成堆的话本,有笔墨纸砚,有各类保存完好的点心,还有许多可以赏玩的小玩意。都是白绵阳平日里喜欢的东西。
这些东西本可以支撑白绵阳度过很长一段时间,可他如今却都没了兴致。将这些解闷的东西全都工工整整地收拾好,白绵阳在洞府角落开辟了一小块田地。手头能用的种子不多,只是一些不知名的花种。
白绵阳将种子种下,仔细照料着。洞府内满是法器,虽不缺光亮,却终日晒不到阳光,他起初以为这些花会无法成活,可最后,它们却生长旺盛,开出了颜色不同的小花。
洞府内没有什么活物,白绵阳算一个,这些花算另一个。哪怕花朵不会说话,白绵阳依旧觉得洞府内增添了些活气。
除去打理花草的时间,白绵阳便时常坐在案桌前,用纸笔一下一下地描绘云戚的模样。从前在净泉时他不敢画出来,如今可以画出来,却发现自己画的并不像。好在他的时间很多,可以一点一点慢慢画。
只是,等待的日子并不好过。
起初几个月,白绵阳实在是太想念云戚了。在日复一日地漫长的光阴里,他几乎快要被脑海中各种的猜测逼疯。甚至,他不止一次地去想,如今这一切会不会都是巫时为了稳住自己而临时编造的谎言。
也许云戚早就死在了魔崂山。
也许,连神躯都已经被天帝炼化了。
也许,九重天已经有了新战神。
脑海中的猜测乱七八糟,可他始终不敢离开洞府。他怕万一云戚真的在和天帝争斗,自己贸然出去,会坏了他的计划。
他不能成为云戚的软肋,更不能成为他的绊脚石。
依靠这微小的信念,他独自一人在这里守了很久很久。他没有刻意去数日子,只知道他养的花枯萎又再绽放了整整九次,他的头发也变得很长,长到需要每天都用红绳仔细打理好,才不至于凌乱。
直到一日,他从床上醒来,蓦然觉得洞府内有些异样。
。。。好像。。。有些太亮了。
白绵阳站起身,有些迟疑地顺着光亮的地方走去,却见那扇水镜大门消失了。温暖的日光从门外映入府内,鸟雀鸣叫的声响从附近叽叽喳喳传来。
如此真实,却又如此陌生。
水镜阵法是何时消失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已经许久都没有离开过这座洞府了。
白绵阳紧抿着唇,犹豫了许久,才试探地伸出头朝外看去。这里是魔崂山境内,本该魔兽环绕,寸草不生,偏偏入目处满是花草茂盛,鸟语花香。
阳光有些刺眼,白绵阳轻轻闭了闭眼。
“阳阳,睡醒了吗?”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绵阳一怔,蓦然转身,直直望向了那人的眼睛。身后的花海之中,云戚一身银光战甲,正温柔笑着看向他。
“我来接你回家了。”
白绵阳怔怔的看着他,没有言语。见他迟迟不说话,云戚也有些慌神,连忙几步上前,主动将人拥入怀中,紧紧的,可说话时的语气却透露着小心翼翼。
“这次是我来迟了,把你一人留在此处许久,是我不对。你。。。。你还愿意跟我走吗?”
“若是气我恼我,不愿跟我走,我也不会勉强。。。。。”
“愿意!”感受着对方温热的体温,白绵阳红着眼眶应道,又顺势将头埋进他怀中,轻声应道。“无论要我等多久,我都一直愿意。”
“好。”云戚柔了眉眼,轻轻吻过他的发丝。
“巫时前些时日也从凡界回来了。他已为我们牵好红线,也提前算了仙历,说下月便可在九重天上大婚,九神皆可为我们见证,你觉得如何?”
白绵阳紧紧抱着他,神情微怔。
“。。。大婚?”
云戚笑着看他。
“如今天帝已故,九重天重焕生机,你我之间再无阻碍。”
“你是我唯一的心上人,我想永生永世都和你在一起。你呢?愿意嫁给我吗?”
白绵阳眼里蓄着眼泪,唇角却带着笑意,闻言连忙朝他点点头。
“愿意。我愿意的。”
云戚俯下身,主动吻上了白绵阳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