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沉扶着沙发沿,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对不起。”
丛嘉骤然提高了音量:“所以你承认了?”
林沉知道自己应该多说些什么,或许应该抱住她,解释自己的忐忑、焦虑、患得患失,但耳边嘈杂的声音钻进他的脑子,让他再也无法思考。
他徒劳地张了张嘴,只能说:“是,我很抱歉。”
丛嘉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又恢复了平时的音调。
她说:“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林沉闭了闭眼:“丛献生日会的晚上。”
丛嘉面色一白:“那你第二天还”
她像是回忆起什么,不再继续说了,过了半晌,才又张口。
“为什么?”丛嘉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的林沉,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道:“为什么骗我,我说过我喜欢坦诚,可是你从来都学不会这一点。”
林沉缓慢地张开眼。
在一片暖色的灯光中,他看到了两个丛嘉。
她们都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停滞了,林沉支撑不住地坐下,他低下头,不再看丛嘉。
他像是陷在沼泽里,等待死亡的人。
四周的一切开始扭曲,融化,重组。
他仰躺在沼泽里,天空是他从未见过的光亮的、饱和的色彩,黏而冷的液体漫过他的身体,一点点将他吞没。
在即将死亡前,他听到丛嘉的声音。
她说:“我先回山顶别墅了,等你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林沉不知道这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
因为不论是哪一个丛嘉,都不再笑着面对他了。
他开始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书房里。
成堆的书铺在他身下,书架上早已是空荡荡的。
他很艰难地坐起来,看了看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林沉的背被硬质书本膈得生疼,他坐起来,看着周围。
书房像是被狂风扫荡过,所用拇指顶了顶烟盒。
林沉摇头:“不了。”
“行吧,戒了是吧?”李信群拢着风,低头点烟。
在呼出的云雾中,他看向林沉:“温哥华的子公司要准备上市了,董事会都属意你去坐镇。”
“我能看出来你的状态很差,刚好那边的环境也适合修养。”李信群说:“你怎么打算?”
林沉没回答,只是怔怔地看着远处。
李信群拍了拍林沉的肩,他才猛得回过神,侧了侧身,问:“抱歉,我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李信群无奈地重复了一遍,林沉默了些许时候,说:“我再看看。”
“也是,回去和丛嘉商量一下。”李信群游疑道:“你这耳朵”
嗡鸣声缠绕在耳侧,林沉压下心中的烦躁,说:“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你自己注意就好。”李信群说:“不舒服的话,今天早点回去休息。”
“嗯,回见。”
下了电梯,林沉先返回自己的办公室,将沾染烟味的西服换下,才来到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