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珩笑道:“霍娘子这病来得好突然,不知是身疾还是心疾?”
他说得莫名其妙,霍娇心虚,呆呆地:“你说什么?”
兰珩提高嗓门,对着霍娇道:“霍娘子,你身子重要,好好保重,旁的都与你无关。”
霍娇晓得了,驰骋商场的小狐狸,她那点儿小心思,又怎么会瞒的过他。
躲着的本意,是她本来也不想同他撕破脸,尽量将事情结束的圆滑些。
静了稍会儿,房内传来霍娇的声音:“我明白,多谢兰大官人。”
他走后,霍娇出来,打算帮着李婆婆处理那些鸡鸭。
“都处理干净的!小郎君有心人啊。”
霍娇看出李婆婆对兰珩印象不错,为防后院起火,她对她说了实话:“还记得上次那个来给家里送金子的兰家主母吗?”
“记得的。”
“她是谢衡之亲眷,原本不和他相认,得知他高中,才过来攀亲。今天来的这人,名叫兰珩,是主母的长子,现在兰家的当家人。”
李婆婆讶异地张大嘴:“竟然还有这层关系……可惜了。”
霍娇不解:“可惜什么?”
李婆婆小声叨咕道:“我看家主平日里忙碌,总觉得少了些年轻人的朝气,若是能像这位公子……”
“李婆婆,”听见谢衡之被拿出来与他们比较,还是落下风的一边,霍娇心中不悦:“下次别这么说了,谢衡之也很好。”
李婆婆自知言错,连忙道歉:“老身不是那个意思……”
霍娇只好又反过来安慰她:“哎,你别放心上,是我语气不好。”
晚些时候霍娇躺在床上,心里琢磨这件事。她心想有些人,大概注定是天命之子,含着金钥匙出生,万事顺遂,譬如兰珩。
而有些人一辈子苦大仇深,一分一毫,都要靠自己刀口舔血,譬如谢衡之。
在家中多了四五日,霍娇是在有些呆不住。小黑狗胆小如鼠,每天都呜呜叫,但居然敢捉藏在竹林里的大耗子。
霍娇倍感惊喜,把小黑当个宝贝儿。李婆婆更是疼爱地专程给它做起了狗饭,甚至琢磨要给它取名字,被霍娇制止了。毕竟是荣二的狗,还是等她自己回来取名。
她每天忙着逗狗,抽空去康宁书坊看账,检查东家有没有趁荣二娘不在,偷偷支钱出去养女人。
账房先生得荣二娘打招呼,很是配合:“霍娘子尽管看,这几日除了印工买纸,还有伙房买菜,几乎没有出账的。”
书坊的账目霍娇管了许多年,她娴熟地翻看账本,的确如他所言,出账都很清楚。
她又往前翻了几页,记得是铺子里卖书的进账。
霍娇皱眉:“这一百册书,有明细吗?怎么赚了这么多?”
账房道:“这还真没有明细,应当是荣二娘自己出货送到外地的一批书。”
他给了霍娇一个眼神:“二娘子不是想让霍娘子把关这家中钱少没少,若是多赚了,那不是好事吗?哈哈哈。”
状似无意,又往前翻了翻,霍娇陪着笑脸:“那倒也是,是我想多了,那我先回去了,身子还有些虚。”
从康宁书坊出来,霍娇脸上的笑沉下去。
账目绝对有问题,近来多了几笔这样来路不明的巨款,与正常书价的利润相差甚远。而再往前,她没有翻到类似的情况。
除非荣二娘近来,有了什么来路不明的生意。
按时间来看,她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兰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