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唯唯诺诺,只有袁长史是老实人:“谢中丞,您不也来了吗?”
谢衡之难能可贵的,心里为给别人带来麻烦,产生一丝懊恼。
他想今日也不是非来不可,霍娇在家,他可以陪她遛狗,看她做刻工活。
乘人不备,他将笔搁下,案上未收拾,便绕出了官署,往回家的路上走。
路过待漏院附近的小书坊,谢衡之突然想起上回刘雪淮诡异的神情。
他驻足片刻,眼睛停留在一本“探花情谱”上。
这本书薄薄一小本,谢衡之大概翻了翻,问他:“这是永宁书坊出的吧?”
这小书坊是个二道贩子,永宁书坊是大书坊,质量的保证,他大方承认:“是啊。”
谢衡之冷笑一声,心道还回来对了,今天算是找到事情做了。
可怜的中丞娘子一无所知,还在家里逗狗,一群人围着大黑狗摸头摸背的。
谢衡之在周围欣赏了片刻,才道:“都下去吧。”
这是谢大人要和夫人独处,府上的下人们都习惯了,一瞬间跑的只剩下两人一狗。
霍娇看他:“怎么刚走又回来?”
谢衡之笑里藏刀:“专程来找阿姐麻烦的。”
对他做的亏心事,那可太多了。霍娇紧张道:“……什么麻烦。”
谢衡之把册子甩给她,冷笑:“阿姐说生意忙,没空给我回信,却有空把我写给你的诗,一个字一个字刻出来卖钱,还取了这么恶俗的名字。”
他似乎对霍娇不回信这件事耿耿于怀:“阿姐把我当摇钱树,对吗。”
霍娇一时没看出他是真生气,还是闹着玩,总之先服软总没错了:“这事是我的错,看你字写的好看,忍不住刻出来啊。名字的话没办法,这种名字卖的快。”
谢衡之压着嘴角,把霍娇抱起来:“还有旁的事。”
霍娇没敢挣扎,任他将自己抱进书房,又放在腿上圈着。
大白天的,霍娇脸上烧的慌。
谢衡之却正身清心状,他让霍娇背对他坐在他怀中,接着将那本册子,和一些书籍画卷拿过来,似乎只是想带她吟诗赏画。
他一本正经打开诗册,指着一首诗道:“那你说说,若你要回信,回我什么?”
霍娇读了一遍,为难道:“你这首诗,写的是延州美景,我不会作诗,如果回信,我就用大白话告诉你,汴梁此刻也很美?”
谢衡之摇头:“错。涟同念,我是想你的意思。全汴梁的老百姓都知道我在延州很想你了。”
霍娇着实没想到这一层:“不会的,上面又没有署名。能一眼看出你字迹也没几个啊。”
谢衡之委屈道:“反正那天刘雪淮肯定看出来了,他嘲笑我了。”
霍娇理亏,但却破罐子破摔:“那你想要怎么办,你发现的太晚了,我都靠它赚了一大笔钱了。”
谢衡之淡漠道:“我要惩罚阿姐,以解心头之恨。”
对软软抱在怀里的小娘子,要怎么惩罚不言而喻。还挺会花活,霍娇有点期待的看着他。
不料他略带讥讽的回望她:“你在想什么,是这个。”
他展开一幅画,质问她:“惩罚你,我问你答,不许说谎。”
霍娇猜不出他要问什么,咽了咽喉咙:“什么啊……”
这是当初何五爬墙头,摔在谢知州脚边的那副青竹花石图。
她决定先发制人:“是我偷的你小时候画的画,打死我吧,我罪不可恕。”
谢衡之上手捏住她下巴,让她看青竹旁已经干涸的深色斑点:“不是,我是要问阿姐,这是你的血吧。”
霍娇点头,怪她弄脏了,可她觉得这些血点,别有一番美感。
谢衡之道:“第二个问题,好好的画上,为什么会有血点,阿姐,你对这幅画做了什么。”
霍娇回忆了一下。
那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