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城外的兵卒也在维持秩序,救人的兵卒中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霍娇高声道:“郭虞侯?”
郭虞侯抱拳:“霍娘子,在下奉命保护城外百姓和娘子安全。”
霍娇问:“郭虞侯,是谢衡之让你来的吗?他怎么样?”
郭虞侯如实道:“谢大人在何处我不知。”
霍娇顾不得其他,爬上宝津楼,高声道:“大家镇定!无论城内发生什么,都无法进城了,请大家先保护好身边家人的安危。夜露寒凉,不可掉以轻心。”
刘夫人站在宝津楼与岸边相连的拱桥上,也让随行的家丁去帮忙:“请郭虞侯尽量匀出稻草给大家取暖。”
小林在城墙上看了片刻,安心道:“霍娘子已经同郭虞侯接上头,走了。”
他带着亲事官们行至禁中附近,商王次子赵饮冰已在城外等候多时。
赵饮冰道:“听说谢中丞出城了,怎么回事?”
小林抱拳:“多谢郎君挂念。太后娘娘要求谢大人戍边麟州,即刻出发。谢大人为了稳住娘娘,按对方意思出城了。”
赵饮冰担忧道:“安全可还能保证?”
小林自然知道,他所担忧的不仅是谢衡之的个人安危:“同行的都是从延州带回的亲兵。谢大人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他人在与不在,一切尽在掌握。请郎君放心。”
赵饮冰如坐针毡,却又别无他法。
今日一早,谢中丞就让小林来找他,告诉他小官家已死,太后接了一位面容神似的男孩入宫,妄图扶持傀儡,把持朝政。
“谢大人说,如此癫狂作为,必定忌惮商王和杨大人,惶惶不可终日。你我皆为鱼肉,至死方休。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
果真如他所料。
哪怕晚了一刻,就一切都来不及了。
晚风凉的瘆人,小林举着令牌:“在下皇城司井冰务林霄,商王突染暴疾病,薨于商王府!商王世子,次子特来宫中报丧!”
“请开城门——”
守城官兵一个激灵,站在城橹上高声回应:“请世子殿下,二郎君等候!属下立即禀报。”
小林与赵饮冰原地等候约一炷香的时间,城门缓缓打开一条缝隙,亲事官核验了身份,便放三人进去。赵饮冰看了一眼被拦在城外的王府亲兵,握紧了腰间的佩刀。
黑暗中三人策马前行,沿途宫人黄门见到他们,皆跪伏在地,不敢抬头。
忽然一人高头大马,带着一队亲卫拦住前路。
小林暗道不好:“是侍卫司的人,殿下、郎君,我们尽量周旋,等待支援。”
那人拔刀而来:“这么晚了,什么人?”
小林将事由恭恭敬敬又复述了一遍,道:“王虞侯,深夜入宫,实在事出有因。”
赵饮冰捏紧拳头,侍卫司狱中枉死多少他的幕僚。此人与兰珩,一个罗织罪名,一个屈打成招。
王虞侯在三人周围逡巡道:“今晚,商王殿下突遭暴疾,怎么这样巧?”
赵饮冰故作愠态:“什么叫这样巧,难道宫中有什么事,还是我阿耶生病还得挑日子。”
王虞侯自知言错,小林也温声道:“王大人,娘娘和官家一切安好吧?”
王虞侯道:“一切都好,你们要去见娘娘,随我一起吧。”
三人只能跟在他身后,慢慢往前走。但商王其实好好的在王府中假扮死人,商王薨逝自然也只是借口。
行至暗处,身后响起兵刃相接声,王虞侯警觉止步,正要回首。
小林知是王府亲兵与禁卫动手,很快瞒不住了,心一横,从腰间抽出手刀,奋力一劈。
王虞侯尚未张嘴,一颗头颅便被斩下,腥臭的血溅了一地。他近旁亲卫立刻拔刀相向。
小林亦推刀向前,将两人护在身后。
突然空中传来一声箭哨,几名亲卫应声倒地。一队人骑着马,提着风灯,张弓前来接应,带头人拱手道:“林虞侯,殿前司刘雪渊。”
小林知道对方是刘将军家眷,是自己人,便不再多言,护着二人道:“娘娘和官家可在福宁殿?”
“娘娘和崔尚宫方才在一处,”刘雪渊意味深长道:“世子殿下既然有事要报,不如直接去垂拱殿静候佳音。”
小林与二人对视:“请殿下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