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思绪万千,脑子里过了多少个想法。
和明玉像,过于像。
尤其是低眉垂眼时,和明玉低着头,揣着心思打算盘的狡猾模样,最为相似。
不过一个低眉是畏缩,一个低眉是思考。
薛洺对意玉的态度,从陌生,突然变得极其冷漠厌恶。
他想到了什么,问:“你是怀家的女儿?”
意玉称是。
得到准确答案,看着这张脸,薛洺对意玉,有了防备与生厌。
如果说原来,凭他对这个妻妹怀意玉的性子了解,薛洺知道她八成不会做出伤害儿女,且居心不轨的大胆事。
可如今这张八分像的脸一露出来,怀家的心思就变味了。
薛洺明确知道——
这怀意玉没对薛家居心不轨的胆子,可怀家有。
今日初见,便是如此刻意地吹笛子,学明玉。
若是怀家想凭借怀意玉一张和明玉八分像的脸来迷惑他,给怀家谋一些好处……
必将后患无穷。
得防着。
薛洺是收到了那封信,才回府,他冷声问:“那封信,我收到了。”
意玉抬眼。
薛洺讥诮:“原先我以为,凭你的性子,你只不过是为得到夫君的心,怕受了冷落,才病急乱投医。”
“如今一瞧”他把笛子擦干净,睥睨着头才到他肩膀的意玉,“倒是我轻视小瞧了。”
他的威压于无形,沙哑的声音却冷然,话锋一转,声音更为沉闷果决了:
“你坏了规矩,这是第一次。”
意玉垂头。
他是薛洺,她第一眼就认出来是她。
她没想过把笛子拿回去了,刚才的笛声,也是想给姐姐一曲缅怀。
缅怀后,就把笛子真正送给姐姐。
但意玉却下意识地道错,一字一顿:“抱歉,抱歉。”
她越说越快,竟然道歉道得极为顺嘴:“是意玉的错,意玉不该如此,意玉愿受威罚。”
意玉卑微,瑟缩,态度低下。
连肩膀、身躯、双手,都在紧握发抖。
薛洺的眼神彻底变得清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蹙眉不悦。
模样一样,但这姿态,却全然不同。
他的明玉,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