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了什么活着的意思。
薛洺去拿了个白绫,来到意玉院子里。
明玉死的时候,薛洺从没想过去死,只是因为明玉离世,而想泄愤,才在战场上浴血奋战。
他甚至觉着,意玉认为他死志满满的想法,极为可笑。
他不可能因为一个人的突然离世去死。
如今看来。
她倒是了解他。
了解他,若是所爱人板上钉钉地死了,他也并不想独活。
他把白绫悬上房梁,白色的长卷紧紧包柱缠绕。
他要同意玉在一起,所以问过大师,说在意玉的院子里离去,死后大可能遇到。
薛洺不要可能,让大师来做了板上钉钉两个人能遇到的法事。
可才悬上房梁。
好巧不巧,被回薛府回意玉院子的和桃撞见了。
和桃赶紧把人给喊下来,当即就拿了把剪刀往白绫上一扔,白绫断裂——
薛洺皱眉,扯住断裂的白绫,单手一翻,稳稳落地。
和桃急得要命:“你死什么?”
似是察觉到语气不对,和桃清了清嗓子:
“薛将军,您可不能死啊。”
和桃咨嗟。意玉早在离世那日,便被运了出去。
莫离也为着意玉假死,早早准备了一具尸体,同意玉身形极其相像,用了冰棺防腐,连夜创出心头血伤痕。
这才算是瞒天过海。
意玉被莫离的草药护住了心脉,有继续活着的希望。
若是意玉有朝一日醒过来,得知薛洺因为她死了,怕是一辈子过不去这个坎。
这见鬼的薛洺,这么难缠,都死了还不放过人。
薛洺冷哼:“需要你管?”
和桃迎面直上:“那薛大将军想辜负姑娘的心意吗?”
“您这样做,我们姑娘怕是得膈应死。”
薛洺做出的决定,没有人能够改变。
也丝毫没有被道德绑架。
他对和桃说出的话,持嘲讽语气:
“膈应也好,就能一直记着我。”
“恨到回魂来找我,才好。”
最终还是和桃把意玉的遗书扒拉出来,给薛洺一字一句读了出来:
“薛将军大恩,意玉已还,意玉心下清松,望勿再有纠葛。”
薛洺伸出手,和桃把遗书给他看。
他只看了一眼,便不信,说:
“这字迹不是她的。”
和桃没有波澜,只平静地说:
“薛将军说的不错,这是奴婢写的。”
“姑娘自女儿离世便疯疯癫癫,等她要死了,走马观灯之际,总算清醒过来,能写遗书时,已经没力气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