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侧妃:“住在翠玉轩也好,秋折一直住在那儿,早已习惯。”
晚青妤:“翠玉轩确实不错,我也喜欢。不过兰风居是我们成婚时的院子,我在考虑是否搬回去住。回头我先让人收拾出来,做以准备。”
提到兰风居,江侧妃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刚向太妃请示,准备把兰风居给她的小儿子萧絮住。虽然太妃尚未应允,但她心中有数,太妃不会拒绝。如今晚青妤突然回府,兰风居怕是很难再落入他们手中了。
晚青妤望了一眼门旁的方齐,对江侧妃道:“萧秋折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我先让人沏茶,待会儿与您讲讲我在山间的趣事。”
萧秋折一直未动,晚青妤心知他是在担心自己。她心中清楚,大事要紧,家中琐事她自能应付。
萧秋折望着晚青妤从容自若的模样,悬着的心终是放下。他起身道:“你们先聊,我去忙。”
说罢,他递给晚青妤一个安心的眼神。
晚青妤接住他的目光,眨了眨眼,心中微动,他这一眼,竟带着几分难得的温柔。
萧秋折出了房间,方齐早已急得满头大汗,低声禀报:“赵家老爷子死了,赵家人到大理寺闹事,非要七日之内查出凶手,给他们一个交代。如今大理寺乱作一团,大理寺卿不敢得罪赵家人,特让我来请您。”
赵家老爷子乃是国舅爷的叔父,年过六旬,仗着家世横行霸道,因晚青桁得罪了他的小儿子,一直纠缠不清,非要剁了晚青桁的手来补偿。萧秋折昨夜刚命方齐将他送出京城,谁知今日就死了。
“怎么死的?”萧秋折冷声问,脚步未停。
“猝死。我们刚将他送出京城,他就断气了,许是年事已高,经不起折腾。”方齐回道。
萧秋折眉头微皱,心中暗叹,赵老爷子平日里纠缠人时精神十足,谁料竟会突然猝死。不过,死了也好,再也不会祸害人了。
方齐忧心忡忡:“赵家势大,此事很快便会传到皇后耳中。若皇后插手,事情就麻烦了。”
萧秋折深吸一口气,沉声吩咐:“你先去封锁消息,让大理寺卿到岳堂见我。”
方齐点头:“是。”
——
萧秋折离去后,晚青妤命人奉上茶点,又端来瓜果,耐心与江侧妃讲述自己在山间的日子。
起初江侧妃还听得认真,渐渐便觉乏味。晚青妤讲的不过是山间风景与日常琐事,什么读书、养猫、种花、种菜,每一样都讲得细致入微。
晚青妤声音温柔,娓娓道来,听得江侧妃眼皮直打架,险些睡着。她实在坐不住,便起身告辞,临走前还问晚青妤如何用饭。晚青妤回道:“我与秋折一同用饭,厨子会单独准备。”
江侧妃离去后,晚青妤小憩片刻,随后唤来府中嬷嬷,细细询问府中近况。
嬷嬷事无巨细,将府中大小事务一一禀报,还提到了王爷的新宠周姑娘。
从嬷嬷口中得知周姑娘性子温顺,颇得王爷欢心。然而府中上下皆不喜她,尤其是江侧妃,为此还闹到太妃跟前。太妃管不住王爷,不予处理,江侧妃只好又去找萧秋折理论。
父亲风流,做儿子的也无可奈何。萧秋折无法阻止父亲寻欢作乐,只能尽量阻止他再纳妃纳妾。
晚青妤听罢,长叹一声,心中愈发后悔随萧秋折回府,也愈发同情他的处境。
她歇息片刻,便让管家取来家谱,细细翻阅。待她看完,天色已晚。
玉儿前来询问:“小姐,您是先用饭,还是等姑爷回来一同用?”
晚青妤此时并不觉饿,走到门前望了望天色,道:“再等等吧,他应该快回来了。”
纵使再忙,天色已晚,他也该回家了。
玉儿未再多言,也觉得等萧秋折回来一同用饭更为妥当。
晚青妤本打算等他回来再收拾房间,毕竟房中全是他的物件,她不好轻易挪动。后来转念一想,索性自己先住偏房,让他住主房。于是她将偏房按自己的喜好布置一番,又将随身物品搬了进去。
收拾时,她在他的书桌上发现了一些信。那些信整整齐齐地摆在一摞书旁,用一根洁白的丝带系着,丝带干净如新,显然时常打理。
她凑近细看,觉得有些眼熟,粗略一数,约有十几封,每个信封一模一样,上面并无署名,只画了一小截柳枝。
柳枝?
晚青妤蓦地眨了下眼,这些不正是她十二岁那年写给他的信吗?他……竟然全都留着?留了整整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