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此生,他听过无数夸赞,却从未如此面对面地听过这般分不清真心还是假意的夸赞。
他又如此没有骨气地,乖巧地,应了一声“好”。
现在已经不止身上燥热了,脸颊也开始发烫了。
晚青妤很会拿捏他。
他耳根子何时这么软了?
晚青妤见他眉头舒展,神色缓和,拿起一块茶点,亲自递到他面前,温声道:“快尝尝吧!外祖母吃不了太甜的东西,我没有放糖,只放了些花瓣,味道很清淡。”
她笑脸盈盈,极会哄人。
而他,好像很好哄。
他鬼使神差地接过她手中的茶点,咬了一口,嘴巴比心更快地脱出一句:“可口。”
她手艺可以。
晚青妤闻言笑了,见他情绪总算稳定下来,这才开始与他细说今日的行程,还提起了太妃亲自跑到翠玉轩的事。
萧秋折本就料到祖母这两日会有所动作,却未料到她竟第一时间去找晚青妤,还要求他们尽快延续子嗣。
延续子嗣……
二人归至亲王府,马车停稳,晚青妤下车后便径直往偏房而去,身影隐入帘后,久久未现。
萧秋折知道她是去更衣,遂于主房静候,茶盏渐凉,却始终不见她出来。
祖母有命,回府后需他们过去一趟,然晚青妤迟迟不出,如何成行?
他再候片刻,仍无动静,遂起身去了厨房,吩咐厨子备膳。事毕,又转至浴房,恰见玉儿正为晚青妤准备温水。
玉儿见他,盈盈一礼,未多言便匆匆往偏房而去。
他草草洗漱,更完衣,这才见晚青妤着一件鹅黄色锦衣出来,她秀发初干,轻挽于后,宛若初绽的鹅黄杏花,显得清新脱俗。
她未施粉黛,愈发清秀,只是面颊有些苍白,似是身子不适。
他起身迎上她,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晚青妤未料到他还在等着,轻声道:“无碍,只是肚子有些不适,一会儿便好了。”
方才还好好的,怎会突然肚子不适?
萧秋折见她眉头轻蹙,担忧道:“若是不舒服,该请大夫瞧瞧,莫要忍着,我去给你叫医师。”
晚青妤闻言,急忙拉住他的衣袖,摇头道:“别,只是……只是……”
只是在车上时突然来了月水。
她“只是”了半天,终究未说出口。
萧秋折疑惑地看着她,见她脸颊突然泛红,心中隐约明白了什么,似是女儿家的私密之事。
晚青妤见他眸光闪动,似有所悟,慢慢松开他的衣袖,转过身去,轻声道:“我去让厨房准备饭菜,吃了饭再去祖母那儿。”
萧秋折摸了摸耳朵,耳尖不知何时已经发烫,道:“饭菜我已吩咐厨房准备了,你且等一会儿,我去看看有没有好。”
他说完,大步走出房间,直奔厨房,又吩咐厨子多做了一碗红枣粥。
这时,方齐从外归来,带来了晚青妤的四弟——晚青桁。
晚青妤见了他,愣了一瞬,抬眸看向萧秋折,眼中满是疑惑。
萧秋折见她神色不解,心中亦有些茫然,不明白她近日为何总是不提娘家人,时下晚青桁站在眼前,也不见她所有激动。
莫不是她另有计划?
那天,付钰书去了山间小院,久久未出。
从天明到天黑……
晚青桁看到许久未见的姐姐,快步上前,一把抱住她,开心地唤了一声:“姐姐!”